门打开，林渡瞬间变得局促起来，看着卓乘泽摇摇头，他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骨头伤了。”卓乘泽昧着良心，说完暗暗祈祷这一切和自己无关，都是顾厌弛造的孽。
“那……那怎么办？”林渡有些无措。
“要打石膏，住院。”
林渡一怔，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别听他胡说八道，只是轻伤没事。”顾厌弛牵起林渡的手，“别怕，我没事。”
林渡想抽离自己的手，可听到顾厌弛闷哼后，他瞬间停止了一切挣扎。
“不要动，疼。”顾厌弛微微凝眉，嘴巴紧抿着。
卓乘泽做了个干呕的表情：“我有点反胃，先走了。”
“怎么脸色越来越差？”等司机来接，顾厌弛打量着林渡，“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总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挺好的。”林渡看了下时间，有些担心林悦的情况，刚才给秦畅发了信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复，“我……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顾厌弛握着林渡的手一顿，声音有些委屈：“这么着急吗？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吗？”
林渡垂着头：“明天可以吗？我今天真的有事。”
顾厌弛轻蔑的看着局促不安的林渡，嫌弃的表情越发的明显。
“是着急回去陪女朋友吗？”苦涩一笑，顾厌弛摩挲着林渡的手，“你很爱她对吗？”
林渡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厌弛笑了，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那是怎么样的？你已经为了你的女朋友抛弃我好几次了。”
林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林渡，我也会痛。”顾厌弛声音微颤，表情更是痛苦，“我知道你不在乎。”
“不……不是的。”林渡慌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厌弛，委屈的，可怜的，甚至有些卑微的，“不是女朋友，是……我妹妹。”
“你妹妹？你还有妹妹？”顾厌弛凝眉，突然觉得自己对林渡好像并不是很了解。
以前也曾问过他的家庭情况，但是林渡一直不愿意正面回答。所以顾厌弛也没有过多询问，毕竟他对别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司机将车停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等候。
“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下意识地拒绝，林渡不想让顾厌弛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有多惨：“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你受伤了快回去吧。”
“林渡！我......”顾厌弛轻叹，“我没有想窥探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单纯的帮你一下，看到你这么辛苦，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低着头，咬着唇，手指都快被自己抠破了：“我挺好的。”
苦涩的勾唇一笑，顾厌弛点点头：“那你说明天陪我是真的吗？我可以期待一下吗？”
“但是明天可能有点晚，我得下班以后才有时间。”林渡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关系的，你能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顾厌弛拉起林渡的手，轻轻摩挲，“林渡，谢谢你。”
“什么？”林渡一怔，“谢我什么？”
将林渡拥入怀里，顾厌弛俯下身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谢谢你还能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真的好开心。”
林渡身子一震，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有拒绝顾厌弛仅仅是因为他因为自己而受了伤，并不是给他机会靠近自己。
而且靠近自己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一身破碎的人，别人躲都来不及。
感受到林渡僵硬的身体，顾厌弛轻抚着他的后背，嗅着他的味道：“别怕，放松些，我只是想抱抱你，就像十年前那样。”
心狠狠的被撕扯，十年前的顾厌弛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后花园的小房间里找自己。
有时候会连哄带骗得让自己和他发生一些羞耻得事情，可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静静的抱着自己。
“林渡，你有没有怀念过曾经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一丁点？”顾厌弛微微推开林渡，双手捧起他的脸。
林渡咬着嘴角，十年前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如影随形的折磨着他。
他倒是不想记起，可它们却不肯放过自己，总是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当初有多痛。
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林渡觉得很丢脸。
为什么要哭呢？有什么好哭的？
“对不起，我......”顾厌弛手足无措的擦去林渡眼角的泪水，“我说错话了吗？”
林渡呆愣的摇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顾厌弛慌乱的眸子里顷刻间噙满泪水，“林渡，我不懂，你再说清楚一点好吗？”
胸口闷堵的生疼，如果不是顾厌弛撑着自己，林渡觉得自己可能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你没有说错话，我也没有怀念过十年前。”
顾厌弛明显一怔，捧着林渡脸的手不由得一颤：“哪怕是我们之前的美好回忆，你也......你也没有一丝的留恋吗？”
垂下眸子，不去看顾厌弛期待的目光。
林渡不擅长撒谎，说不留恋是假的，那是他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刻，怎么可能不留恋。
冷蔑的盯着林渡的发顶，他沉默意味着他还留恋。顾厌弛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像林渡这样的出身，一旦尝到甜头，又怎么可能轻易舍得放弃。
贪婪才是原罪，人性就是这样。
“我不逼你，我知道关于我们之间你需要时间去考虑，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强迫你。”顾厌弛不舍得放开林渡，“林渡我等你给我答复。”
慌乱得抬眸看向顾厌弛，他们之间？不，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十年前没有可能，现在更没有可能，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就可以给出顾厌弛答案。
“不要现在就拒绝我，哪怕给我一点期待也行，求你了林渡。”顾厌弛伸出手想要拉住林渡，可他却躲开了。手却僵在了半空，随后缓缓放下，“快回去吧。”
林渡思绪凌乱，转身离开。
他不敢回头，因为那道炽热得目光灼烧的他好痛。
明明心已经在十年前就死了，为什么还会痛？为什么在看到顾厌弛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躁动？
看着林渡远去的背影，顾厌弛的眼神逐渐阴狠下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查一下林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