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的邵捕快年龄在四十多岁左右,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满脸透着精明劲。
他下了马,然后走过去对客栈老板道:";钱老板,怎么了?听说你这出人命案了?!″
钱老板好像认识邵捕快,他急忙从石桌上跳下去,然后就把事情的大概向邵捕快讲了。
对于钱老板的安排,邵捕快很满意。
他拍着钱老板的肩膀道:";钱老板,看来你懂得不少,知道保护现场!你这客栈里的人太多,我先在这里搞一个突击侦查,我想凭我的经验先查查这里边到底都有谁是重点嫌疑人!″
说完,邵捕快纵身跳上石桌,然后在客栈院子里喊:";客栈里所有的人听好了!现在衙门查案,大家伙要积极配合,你们全都出来在院子里集合!″
这下可热闹了。
房门叮咚作响,院子里响起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很快,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邵捕快快的面前。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
不过风有些冷,吹的有些衣服穿的单薄的人不停的在打哆嗦。
邵捕快让我们排成五行,然后他在每个人面前走。
因为有人从来没见过官府里的人是怎么办事。
现在看着威风八面的邵捕快在自己面前走,吓的是低着头不敢吭声,更不敢乱看。
邵捕快手握唐刀刀柄在人群里走了两遍之后,最后他从人群里拽出来了六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让她们站到了外圈。
我算是看明白了,因为在邵捕快的眼里,那些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拉开一张铁弓,然后再用十足的力气发射弓箭射死金算子。
挑选出来年迈的女人之后,邵捕快大声询问都是谁身上带有弓箭?
在我的眼里,那个刀疤脸就带有弓箭,但是没想到在邵捕快快喊过之后,竟然又有四个客人拿出来了随身携带的弓箭。
邵捕快把那五个持有弓箭的人全都带到了书桌跟前。
这五个带有弓箭的人中,有一个是年龄在六十多岁,花白胡须的老翁。
邵捕快让老翁坐下然后用手在石桌上一拍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用弓箭射杀了金算子呀?!″
老人吓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说不会啊,你不能冤枉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金算子,我是咱们镇上,你这儿有二十里地的七宝寨村的人,小老儿,我叫陈大旺,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七宝寨村的人来辨认,看我是不是七宝寨村的人,我从县城买了弓箭,昨天下午因为下雨我就没有往家赶,所以就住在了这家客栈,我可是本乡本地的人,我和这个什么金算子没有仇恨,我为什么要射杀他呀?″
邵捕快道:";那我且问你一个老人家买弓箭何用?难道你是个猎户吗?″
白发老翁道:";我不是猎狐,我只是一个种地的农户,但是我儿子喜欢打猎,他的弓箭坏了,所以就让我到县城去帮他买弓箭!″
邵捕快道:";好吧,就算你是七宝寨村的人,而且好像我在七宝寨村也见过你。″
白胡子老翁急忙点点头道:";是啊,是啊,就是因为你曾经去过我们七宝寨村,我才见过你邵捕快,我知道你就是县衙里的邵捕快!″
邵捕快道:";老人家,我知道你们七宝寨村的人,大部分村民都善于打猎练武,想必你年轻的时候也会舞枪弄棒射箭这些吧?″
白胡子老翁点点头道:";邵捕快,说的不错,年轻的时候我也跟师傅跟学过一些武艺,骑马射箭,舞枪弄棒,略略懂得一些。″
邵捕快突然伸出右手腕对,白胡子老翁道:";老翁,既然你是个练家子,那我就想试试你的腕力,来,咱们两个掰手腕,如果你能掰过我,你就可以走了!″
我们忍不住发出来了交头接耳的低语声。
我觉得这个邵捕快太不专业了,而且有点蛮横,你说你找一个年轻人掰手腕还说得过去,可是你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来对的,一个老人呢?
我不满意的对师傅道:";师傅呀,我看这个邵捕快,他那技术不行啊,他就是一个二流捕快,不如你上去毛遂自荐,帮他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得了,他这不是折腾人吗?要照他这样查,这啥时候才能找出来杀人凶手啊?我看又到猴年马月了!″
师傅踩了一下我的脚道:";陈正伦,你坏事就坏在坏在你的那张破嘴上,什么都敢说,人家邵捕快做捕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依我看,这家是这家伙也是一个老手了,人家要和老翁掰手腕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还是先把你的嘴巴管好吧!";
我们站在第二排,前面石桌上发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白胡子老翁撸起袖子,然后伸出右手对邵捕快道:";邵捕快!礼数不周之处,请你谅解,老朽练过武,射过箭,但都是为了健身狩猎,可是这几年五十岁之后我都已经不练武了,能不能掰手腕赢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话你既然说了,那我就想试试!″
好多人都看懵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邵捕快是来查案的,但是冷不丁的他来了这么一出,非要和一个老爷子掰手腕,你说这唱的是哪出戏呀?
于是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都把目光投在了两个人的手上。
估计这个白胡子老翁可能很久都没练过武了。
他拼命用劲想扳倒邵捕快,但是无论他多么用力,但最终还是没有扳过邵捕快。
倔强的老翁不服气,建议邵捕快换左手时,邵捕快却温柔的拍了拍老翁的肩膀道:";大爷,别费劲了,你肯定干不过我,因为你年龄大了,你先站到那几个大娘堆里去,我还要继续查案,等我查清案子之后,如果你不服气,我们俩再用左手掰手腕。″
白胡子老翁以为邵捕快的用左手肯定扳不过他,所以才这么说。
于是他举着左手对邵捕快道:";别看你年轻气盛,别看我年老气衰,但是我不服气你们这帮小年轻!咱俩要是用左手,我觉得我绝对能扳过你!″
邵捕快招招手,让一个年轻衙役过来,然后把白胡子老翁带到了那几个年龄大的女人堆里。
到了女人堆里边,白胡子老翁还是有点不满意,他嘟囔道:";只扳右手怎么能证明我不行呢?我相信我的左手一定能扳过他!″
其中一个头上缠着黑布的大婶低声对白胡子老翁道:";你这老头儿怎么就不识趣呢?人家把你分到这儿来就已经证明你的嫌疑不重了,真是不知道好歹!″
白胡子老翁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样,现在我明白了!";
白胡子老翁明白什么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我竖着耳朵听半天也没听出来什么声。
柿子哥道:";别听了,就你这傻子听也听不出来名堂,我跟你说吧,那个邵捕快和老翁扳过手腕之后,他已经判断出来老翁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给那个金算子来个一箭穿心,他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明白不?";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看来这个邵捕快也非是非等闲之辈,是一个查案破案的老手了。
这家伙办案的手段真多,通过一个扳手腕,他已经知道了老翁的实力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仵作骑着一匹老马踏踏踏走进了院子。
仵作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多岁,他吃力的从马上下来,然后到了邵捕快的面前。
老仵作背着一个箱子,这应该是他的工具箱吧。
这个老仵作身材偏瘦,穿了一身灰布衣服。
邵捕快低声对老仵作讲了什么话我也没听清楚,随后老仵作转身就去了金算子的客房。
我们把眼光齐刷刷的射向了金算子的客房门口。
又过了一会儿,老仵作转身从金算子的客房里出来,此时,在他的手上拿着一支箭,那支箭正是从金算子的身上取出来的。
看到那支箭我就发现刀疤脸虎躯一震,脸上显出来了惊恐的表情。
这一下我心里有底了,这支箭八成就是这家伙的箭!
他晚上捅破窗户,给了正在画像的金算子一箭,把金算子给射死了。
不过有一点疑惑我还没想明白。
金算子画的画像上面那个人是一个光头,头上面有一个刀疤。
可是这个刀疤脸的头上是满头的黑丝,他不是光头啊?
我忍不住又把我的疑问说给了师傅听。
师傅没理我。
没想到我说的话被我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叔给听到了。
那大叔道:";这还不简单,因为金算子只来得及画了一个光头,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给光头画头发呢!";
我佩服的点点头,觉得这个中年大叔说的也有道理,因为画上那张人的脸,头发还没有画完全呀,而且在我们这个院子里,所有客人我都观察了,没有人是光头。
那既然是金算子没有来得及给画像上的人画头发,那就看谁的头上有刀疤。
我猜测的不错。
此时的邵捕快正趴在石桌上仔细在研究那张没有完成的画像。
他一边研究画像,一边仔细端详那只带血的箭。
身上带有弓箭的人还有四个人,那个白胡子老翁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嫌疑了。
在这四个人当中,最紧张的就是那个刀疤脸了。
邵捕快走过去,从刀疤脸的身上拿下箭盒,然后放到了石桌上。
刀疤脸的脸越来越惊恐了,他脸上的刀疤在不停的抖动,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看着刀疤脸我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这个刀疤脸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射杀金算子的杀手。
如果能证明就到刀疤脸就是田员外他们城里那些珠宝店的人派出来的杀手,那可就太好了。
如果能证明刀疤脸就是杀手,邵捕快肯定会把他抓起来,田员外此番上路赶往湖北,他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暗害他了。
邵捕快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他拿起刀疤脸的箭支然后全部闻了一遍。
他又走过去闻了闻刀疤脸的手,随后道:";你这里边的箭是不是少了一支?";
虽然邵捕快的声音不高,但是充满了威严。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不怒而威了。
张生低声道:";这个邵捕快不是属狗的吧?怎么喜欢闻来闻去的啊?";
师傅低声道:";你懂不懂,箭上的味道有那个刀疤脸手上的味道,别忘了,刀疤脸昨天吃牛肉了,他手上应该有牛肉味,因为他昨晚吃牛肉的时候是用手抓的,而昨天我看他在吃牛肉的时候,不停的用手抓他的那些箭支,在骂骂咧咧。″
师傅说的这点我也想起来了,因为昨晚那个刀疤脸吃着吃着就就把筷子扔在桌上,然后用手抓着牛肉吃,因此他的手上肯定留有牛肉味。
闻过刀疤脸手上的味道之后,邵捕快把那个白胡子老翁和其他几个带有弓箭的人的手也都闻了闻。
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懵了,不知道这个邵捕快到底要干啥。
你说你一个捕快,你查案就查案呗,该问的问,该看的你看,怎么老是闻过来闻过去呢?
转了一圈之后,邵捕快重新坐回到石桌边,然后用手使劲一拍桌面,冲刀疤脸道:";大胆凶犯!快快供出你是如何杀害金算子的?!";
刚开始刀疤脸还有点害怕,但是听邵捕快这么一问之后,那个刀疤脸竟然不服气了。
他用手指着邵捕快道:";邵捕快,我和那个金算子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有何理由要射杀于他呢?!″
邵捕快对刀疤脸道:";你为何射杀他?那得你自己说,我怎么知道呢?″
刀疤脸道:";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说这话时刀疤脸一脸的狰狞。
邵捕快道:";你可以骗别人,但是你骗不了我!因为我的鼻子比狗鼻子都灵,刚才你身上背的箭,还有射杀了金英子的那支箭我都闻过了,上面都有你手上抓过牛肉的牛肉味,而且除了你一个人的手上有这种味道之外,其他的人手上都没有!而且据我了解,你昨晚吃过喝过之后回客房倒头睡了,手也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