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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

“阿青……”

意识如同沉入海底的浮萍,恍然间,东方青好似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喊他的名字。

“是……谁?”

他费力睁开眼,周围景象不变,他依旧被【瞳】困在了这里。

而令他瞳孔猛缩的,是原本躺在那无意识的【贪】,此刻已经靠近他,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肩,抓着他空荡荡的左臂。

“【贪】?”

他大概是又中了【痴】的幻境,竟然从【贪】脸上看到那和煦阳光的笑容。

就像……杨一叹一言。

“不是【贪】,是我。”

熟悉的声音及语调唤醒东方青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他怔在原地,费劲的探出手,触碰对方的脸颊。

“一叹?”

“是我。”

“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

东方青彻底清醒了,他紧抿着唇,看着眼前这一幕好似又回到他曾经的青年时光。

“你真的还活着……你没死,太好了……”

“额……怎么说呢,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你碰到的身体,依旧是【贪】的。”

“那你现在出来了,将来你是不是可以活着出去?”

东方青眼里闪过几分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出去的话,他希望能带着杨一叹一起走。

“不可以哦。”

杨一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话却让东方青攥紧拳头。

“且不说离开这个【瞳】有没有可能做到,如果我带着这副身体离开的话,怕是很快便又会被【贪】占据身体。”

在这温暖失重的空间内,两位多年未见的老友终于相逢。

“对了,阿灵她还好吗?我离开后,她应该会有点难过吧。”

“哈,可不止是有点,整个水蛭都差点过去了呢。”

“哈?”

东方青是故意夸大的,同时他还将翠玉灵委托他的最后一个人情说给杨一叹听。

“这样么……阿灵……”

杨一叹沉默,随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

“阿青,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那是当然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带回去,带回杨家,带回翠玉灵身边。”

“所以,让我解脱吧。”

“……?”

东方青怔了一下,歪着头,不解的看着杨一叹。

不是哥们。

“是我年纪大听岔了嘛?”

杨一叹摇摇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阿青,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需要你杀了我。”

很熟悉的画面,不是吗?

对东方青来说。

在杨一叹提及‘杀’这个字时,他仅剩的右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为什么?”

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胸闷气短,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能听自己的心跳声清晰不少。

“因为……算了,解释的话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来阿青,看着我的眼睛。”

“哦……哦。”

东方青正好心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杨一叹眉毛下的双目。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这位挚友的颜值已经快赶上他了。

杨一叹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东方青的眉心:“喂,是看这只眼。”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额间的天眼。

“这副身躯是【贪】的,包括双眼也是,但唯独这颗天眼,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

东方青的目光落在那颗天眼上,这一次,它不再释放那紫光。

天眼好似有了自己的神韵,东方青能感受到它的注视,随即自己眼前的目光,亦发生了变化。

……

(接下来是杨一叹的视角)

我……死了吗?

眼前视线模糊,杨一叹耳畔传来几道陌生的声音。

“这便是杨戬枭首的所在,【贪】,你确定这颗天眼能行?”

“试试呗,不行再另想办法。”

是那个人?

杨一叹说不出来话,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躯,只能看着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眼前一个发光物体中慢慢靠近。

“好!这颗天眼果真够纯,竟然能完全融进去,这下傲来国……嗯?”

周围白茫茫一片,视线中,杨一叹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同样三只眼的人影。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杨一叹。

良久,对方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这方空间内,而其中的些许少量,则是进入杨一叹的‘身体’。

“可惜,可惜,传承不完全,这颗眼睛还不够啊。”

【贪】的声音回荡在杨一叹耳边,由远到近,随后……出现在杨一叹身后。

“你说对吧?渺小的灵魂?”

杨一叹猛地回头,天眼内的目光变得惊骇。

那是他自己的脸,也是【贪】。只不过那眉间原本安置天眼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的一片。【贪】正抓着寄宿着杨一叹灵魂的天眼,冲着他狞笑着。

我的脸?这混蛋会易容?

惊骇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而对方好似能看出他所想一般:“这可不是易容。”

“我,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杨一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握住自己,将自己塞进眉心。

“嗯~这种感觉——”

无尽雷霆从【贪】周围涌出,最终演变成一副毁天灭地的景象。

神威浩浩,无数雷霆于【贪】手中凝聚,最终凝成一柄长刀。

一柄三尖两刃刀。

“很好,很好,就该这样才对,就该这样才对!”

而与此同时,杨一叹只觉得自己全身好似在被火焰灼烧炙烤,那般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终于,雷霆消散了。杨一叹身上那火焰炙烤的痛苦也如潮水般退去。

“如何?这颗天眼如今能不能破掉圈?”

“这个我还得琢磨琢磨,毕竟新力量,可得花时间好好感受一下啊。”

【贪】捂着脖子,松松紧绷的肌肉。

“不过在那之前,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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