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失控的君王
青瓦台的肃清行动已持续了整整两周。
这场毫无止境的权力清洗不仅让金秀贤的反对者惶惶不安，也让他的支持者开始动摇。那些曾经忠诚的下属，如今一个个神色紧张、态度暧昧，连最普通的工作人员都在私下议论，总统是否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天深夜，金秀贤独自坐在办公室，窗外的月光洒满庭院。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入睡了，每当闭上眼睛，那面窥灵镜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它悬浮在一片黑暗中，镜面中映照着他的影子，但那张脸却越来越陌生——苍白的皮肤、凹陷的眼窝，甚至连眼神中都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疯狂。
“我是疯了吗？”他低声自问。
没有人回答，但他的手心却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着那道蓝色印记，它仿佛在提醒他，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总统，而是窥灵镜的傀儡。
第二天清晨，青瓦台再次传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一名负责情报工作的高层官员被发现死在办公室内，死因是割喉自尽。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办公室里用血迹写下了一行字：
“镜子已经吞噬了我们。”
消息传开后，青瓦台内部的恐慌情绪达到了顶点。一些官员开始找借口请假，更多的人则暗地里联系媒体，试图将内部的混乱泄露出去。
然而，金秀贤对此毫无表示。他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那份名单，心中却充满了困惑和疲惫。
“他们在背叛我，”他低声喃喃，“但为什么连我自己，也觉得……我在背叛某些东西？”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办公室，金秀贤终于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俯视着青瓦台庭院中的老树，那棵树如今已成了他最熟悉的景象。但今天，它看上去与往常有些不同。
树下的阴影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孔，但金秀贤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声，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金秀贤，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如鼓。等他再定睛看时，庭院中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晚上，柳明哲的继任者请求与金秀贤单独会面。
“总统，我请求您听我一句话。”对方语气恳切，但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恐惧，“肃清行动必须停止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我们不仅会失去国内的民心，还可能彻底失去军方的支持。”
“失去支持？”金秀贤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些蠢蠢欲动的叛徒？”
“不是叛徒！”对方的声音突然提高，“总统，那些人曾经都是您最信任的下属，正是他们让您的政策得以实施。可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认为，您才是威胁！”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金秀贤的胸膛。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拳砸在桌上，声音低沉而冰冷：
“他们错了。真正的威胁，是那些试图颠覆我的人。而你——”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难道你也想背叛我？”
对方脸色惨白，摇着头连连后退：“不，我绝无此意……”
“出去！”金秀贤一声怒吼，对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天，金秀贤开始彻底失去信任。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曾经最亲近的幕僚。他开始独断专行，将更多的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甚至暂停了青瓦台的日常行政事务，只专注于肃清和对窥灵镜的研究。
与此同时，国内的抗议活动愈演愈烈。反对派领导人公开指责金秀贤的清洗行动，并称他已经被窥灵镜的力量彻底吞噬。他们甚至要求国会立即启动弹劾程序。
“弹劾？”金秀贤在电视新闻中听到这两个字时，冷笑着关掉了屏幕。他站在办公室中央，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而他，只有窥灵镜可以依靠。
夜晚，他再一次梦见了镜子。
镜中浮现出无数张面孔——那些被他清除的官员、离奇死亡的人、甚至是反对派的领导人。他们的嘴角勾起冷笑，眼神中充满了讥讽和怨恨。
“你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你不过是另一个被命运吞噬的可怜虫。”
“闭嘴！”金秀贤怒吼，“我才是命运的主人！”
然而，镜面突然剧烈震动，裂纹从中央蔓延开来。镜中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
火海中，他看到了一座燃烧的青瓦台，而自己站在废墟中央，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