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闫晚琬的断亲文书张贴于大街小巷,此消息一经公布,顿时在百姓间掀起轩然大波。
一部分人指责她罔顾礼数,不认亲生父母乃是大逆不道之举。即便陆家未曾将她养育成人,可生育之恩亦重如泰山,何况她能嫁入将军府,全然仰仗陆家闺女的身份,理应受到严惩。
然而,也有不少人觉得她这一做法颇为明智。想她踏入陆家之后,屡屡遭受栽赃陷害,虽未受到实质性的损伤,并非陆家手下留情,实乃她自身手段了得。这般妄图谋害自己的家人,不要也罢。常言道,母慈子孝,既长辈无慈爱之心,子女又何必愚孝。
岂料,紧接着又有一封公告现世,闫晚琬单方面宣称自己与陆家毫无血缘关系,并警告陆家切勿造谣生事,否则便报官,让官府以诬陷县主之罪惩处。
众人见状,不禁目瞪口呆。那些为陆家仗义执言的老古板们义愤填膺,径直找到陆正平,力促他去拆穿闫晚琬,好让她知道如何当人子女。
陆正平遭闫晚琬一通冷嘲热讽,直气得七窍生烟,理智全失。他满心愤懑地想道:她既不能为我效力,那宁可与她玉石俱焚,也绝不让她一人独占县主的荣华富贵。
于是,这一众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将军府进发,沿途好事的百姓纷纷加入,皆欲一睹达官贵人的纷争闹剧。
只是他们虽来势汹汹,可刚到将军府门口,便被门房的一句话给挡了回去。
门房的态度谦和而有礼,轻声问道:“诸位口口声声宣称我家夫人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只是不知可有什么凭证?无论是信物也好,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罢,还请诸位出示一下。”
陆正平和陈美娥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陆正平皱着眉头说道:“没有这些东西,难道就不能证明她是我女儿了吗?当日将她寻回之时,可是已经找过证明其身份的依据了,如今又何必这般多此一举。”
门房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陆大人,话可不能如此说。若是你们拿不出证据,那不就等同于在乱认亲戚吗?想当初,我们将军身体抱恙,你们因不舍得娇宠的女儿嫁给将军受苦,便从外面另找了一名女子,还硬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是为了替嫁罢了。至于这其中究竟使了些什么手段,或许只有天知、地知、你们知,而我们却无从知晓。”
说到此处,门房冷笑一声,话语中满是讥讽,“就这样,您还敢坚称我家夫人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哪有谁家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动这种坏心思的。”
陆正平顿时涨红了脸,大声辩解道:“我让她嫁入将军府,使她得以享受荣华富贵,这难道不是为她好吗?”
门房依旧不为所动,然而刹那间,他的脸上写满惊恐,死死盯着他们,不假思索地高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妄图对将军府不利吧!难不成你是他国奸细,企图诋毁将军府的声誉,好让他国日后攻打我国时,我方无人能够抵御,致使百姓背井离乡、苦不堪言?”
此语一出,事态瞬间升级,从私人恩怨径直上升到关乎国家的层面。
百姓们仿若刹那间醒悟过来,望向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疑虑。
“陆大人一家是从外地调任至京兆的,难道真的如门房所言……?”
“这可不好说,瞧瞧他们的行事做派,全然没有咱们京兆人的风度。”
眼见民众的议论越发荒诞不经,那些墨守成规的老讲究们赶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只留下陆正平和陈美娥,二人有口难辩,着急忙慌地摆手否认:“我们绝非奸细。”
门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哦!那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家小姐,可有证据吗?”
总归一句话,没有证据就滚蛋。
陆正平被这一句反问激得怒火中烧,怒吼道:“我当然有!”
门房眼睛陡然一亮,连忙说道:“那可太好了,恰好这城中的父老乡亲们都在,烦请陆大人拿出证据来,也好让大家都知道您并非是在无的放矢。”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附和:“把证据拿出来!”
陆正平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陈美娥身上,他心里清楚,当初是陈美娥留下了证据。
然而此刻,陈美娥的脸上却满是慌张与懊悔之色,她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半晌才嗫嚅道:“老爷!我……”
陆正平焦急地追问道:“证据呢?”
陈美娥无奈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已经处理了。”
原来,在接回闫晚琬之后,闫晚琬的种种行为皆触及到了陆正平和陈美娥的底线,两人对她恨之入骨。
陈美娥出于担忧,曾建议将闫晚琬是他们女儿的证据毁掉,想着若是闫晚琬日后闹出什么丑闻,他们也好以找错人为由,避免被其牵连。
陆正平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她,怒吼道:“谁准许你处理的?”
陈美娥深深地低下头去,心里暗自思忖,那灾星本就不受待见,自己肯定是要在第一时间销毁那些证据的。
门房则毫不客气地质问:“到底有没有?这么多乡亲都在等着呢!你莫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行不?”
被门房如此嘲讽,陆正平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他伸出手指,指着门房大骂:“你们简直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
“哦?如此看来,你们是拿不出证据了。既然如此……”
门房双掌合击,清脆的掌声瞬间打破平静。
刹那间,将军府内仿若汹涌的潮水决堤,十余名士兵鱼贯而出,转瞬间便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
士兵们动作利落,上前擒住二人,径直押解着往官府而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立刻放开!”
陆正平和陈美娥挣扎叫嚷着,却也无力反抗,最终被士兵们驱赶至将军府百米之外。
殿内,皇上双手抱头,眉头紧皱,那头痛欲裂之感犹如细密的针不断刺入脑海。
此时,殿外传来阵阵高喊之声,直扰得人心烦意乱。
皇上怒喝道:“小吴子,陆正平在外面鬼哭狼嚎些什么?”
吴公公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回圣上,陆大人称要状告闫晚琬县主目无尊长,还做出和亲人断亲之事。”
“闫晚琬?大夏国素以孝治天下,她怎敢如此行事?即刻剥夺其县主身份!”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