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闫晚琬便毫不留情地把秦瑜打发回了京兆。
在她看来,秦瑜留在这儿纯粹是添麻烦的,不仅害的自己行事遮遮掩掩,还在身后多了个跟屁虫,麻烦得很。
闫晚琬径直前去寻府尹,见了面便直截了当地开口:“府尹大人,我有一事,需得劳烦你相助。”
府尹赶忙连连摆手,姿态放得极低,“县主言重了,您但有吩咐,下官自当遵命。”
毕竟这南平府已被皇上钦赐为闫晚琬的封地,他又怎敢在她面前以大人自居,自是要恭顺谦卑才是。
“劳烦你找一些百姓到发生泥石流的山边收集滑落的淤泥,并将这些淤泥全部运送到农田边。”
府尹面露疑色,拱手问道:“县主恕下官冒昧,敢问您索要这些淤泥,究竟所为何用?”
闫晚琬轻轻一笑,道:“其实并无他意。我曾听闻淤泥可滋养农田,而咱这地儿田地肥力不足,我便思量着取些淤泥施肥,盼着日后庄稼能有个好收成。”
府尹心中虽明了她的意图,然神色却骤变,急声道:“县主,这万万使不得。我等也曾试过将淤泥覆于农田之上,却极易招虫。那些虫子在庄稼尚未长成之际,便将种子啃食殆尽,实在是不可行啊。”
闫晚琬笑着摆了摆手,道:“那是诸位用的法子不当。放心,我自有主张。”
见闫晚琬心意已决,府尹也不再执意规劝。
毕竟此前她已言明,会以个人名义租赁整个南平府的农田,庄户们只需依她要求耕种,她自会依种植面积大小分发银两或等价粮食。
既有人兜底,自己又何必惹人厌烦。
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县主,不妨先挑一小片田地试验一番,若成效斐然,再于全府推行不迟。”
闫晚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也对,就按你说的局部实验。”
紧接着,她移步至百姓安置之处。只见临时安置点内秩序井然,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推进着,百姓们皆安然无恙。
她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微微点头以示认可。
当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时,社会便能维持和谐稳定的秩序,不会轻易滋生事端与乱象。
不一会儿,就有百姓围了上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县主,您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回去做什么?咱们房子都因为地龙翻身塌了,回去也没地方住。”
“可不是,还有那些被破坏的农田,之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闫晚琬立即安慰道:“诸位无需担忧,我此来便是要与大家商议房屋重建之事。如今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其一,大家可返回原驻地自行重建房屋,我会为每户提供三两银子,或者等价的粮食作为补助,以助力大家重建家园。”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交流着对该方法可行性的看法,而更多人的注意力则聚焦于她所提出的另一个方案之上。
“还有一种方法呢?”
“还有一种办法呀,就是由我来负责统一建造房子,不过呢,建房的地址不会选在原来的地方哦。等房子建好之后呀,你们可以通过摇号的方式,随机进行抽取。往后呢,每年只需要交一两银子就行,要是没有银子的话,用同等价值的草药、粮食或者其他货物来代替也是可以的,这样连续交上五年就好啦。”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那岂不就是五两银子,而且还不能在原来的地方盖房子,可是我们祖祖辈辈的房子啊!”
“就是,三两银子勉强也能建起房子,咱们还不如自己建房子呢!”
说完,立即有不少人应和。
闫晚琬点头,对管家道:“好,你来做好统计,把要自己建房的人的姓名和房子原址写清楚,立字据。”
管家对此轻车熟路,很快就安排好了人手进行统计工作,很快他的面前站满了前来登记的百姓。
这时有人忽然问道:“县主大人,为什么你新建的房子不能在原来的地方?”
闫晚琬解释道:“你们的房子应该不止这一次坍塌了吧!”
“对,我们这隔上几年就会发生地龙翻身,房子塌了就再建。”
“你们所在之处乃是地震带,故而地龙翻身之事时有发生。我另择他处建造房屋,只为削减灾祸对你们的冲击,降低百姓伤亡之患。”
刚刚还叫嚣着要自建房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笔,呆滞地看向她。
“你说地龙翻身还会再来?”
闫晚琬不置可否,就在她以为大家会选择第二条路后,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叫骂声。
“你这是在诅咒我们村子,如果再有地龙翻身,那都是你这恶毒心念所致。”
分明是荒诞不经的言辞,却能蛊惑众多人心,前一刻尚是满脸谄媚、感恩戴德之态,转瞬即化作狰狞可怖、凶相毕露之容。
闫晚琬怒极而笑,旋即拍了拍手,刹那间,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士兵疾步奔出,不由分说地将那几人拽走。
“辱骂郡主者,鞭笞十下。”
随后就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求饶声,那些个口出狂言之辈噤若寒蝉,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闫晚琬目睹此景,心中满是快意。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既不肯信,那自己也无需多费唇舌,一切皆是他们咎由自取。
待鞭笞完毕,闫晚琬冷冷地扫视众人,高声道:“继续登记。”
百姓们这次安安静静的排队等候,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自己建房,只有少部分才选择闫晚琬建房。
“刘三叔,你家也不富裕,为什么不选自己建房子啊?那样就不用另外花银子了。”
“是啊!还是自己建房子划算。”
不少人都在规劝他,那位刘三叔看向众人,“你们说,我家为什么不富裕?”
“还不是因为地龙的事……”
声音戛然而止,刘三叔也笑开了,“是啊!你想想那地龙的事儿,要是我依旧把房子建在原来那个地方,恐怕这辈子都甭想翻身了呀。倒不如信县主这一回,说不定还真就能守住财了呢,好歹也算是有个盼头呀,总比守着那注定没好结果的老地方强多了。”
他心下这般思量着,果不其然,有许多人改了主意,纷纷选定闫晚琬来建造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