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时分,于林拎着两包津门麻花摇摇晃晃走进了家门,小院门刚刚推开,早就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立刻一边大声叫着“大锅锅”,一边倒腾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于林先是把手里拎着的油纸包递给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子盯着的小丫头,然后弯腰抱起她,笑呵呵地说道:“小琳琳,今天在家里有没有调皮捣蛋、惹娘生气?”
小丫头的小脑袋瓜摇得像拨浪鼓:“琳琳可乖了,还给娘和牛大娘吃蛋糕呢。”
兄妹走进了厨房,于林微笑着向正在忙活做晚饭的母亲和牛大娘问好。
怀里的小丫头已经急不可耐地问起来:“大锅锅,给琳琳带什么礼物了?这里是什么?”
于林感觉只要抱着小丫头,自己的心情就特别放松,笑呵呵地说:“这是津门麻花,来,大哥给你解开尝尝。”
苏玉兰放下铲子,笑着嗔怪道:“小林,你就惯着小丫头吧,你看看现在把她宠成啥样了。”
于林把小丫头放下来,伸手解开油纸包,递给小丫头一根麻花后,才笑呵呵地说道:“人家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再说了咱家的小琳琳多乖巧懂事呀。”
此时小丫头已经把麻花递到母亲的跟前,糯糯地说道:“娘,您先吃。”
苏玉兰低头咬了一口麻花,然后小丫头又把麻花递到正在灶台前烧火的牛大娘嘴边:“牛大娘吃”。
牛大娘咬了一小口麻花笑着说:“玉兰,你看咱们家琳琳多懂事。”
小丫头听到牛大娘的夸奖,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小口咬着麻花,一脸甜甜的笑容。
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于林转身走出了厨房,来到院门口,打开大门后看到何大清和几个在娄氏轧钢厂上班的工人,正站在大门口,旁边还有一辆平板车,车上堆放着已经分割好的野猪肉和处理干净的猪头、下水。
看到于林后,何大清笑呵呵地说道:“于少东家,这是处理好的野猪肉,按照您的吩咐,给娄老板留下了一半野猪肉,其他的都在这里了,一共是六十二斤多一点儿的野猪肉,您看怎么弄。”
其他的几个工人也都眼神炙热地看向了于林。
于林看到野猪肉已经按照两斤一块分割好了,而且显然何大清为了避免分肉时,有人挑肥拣瘦,几乎每一块都分割的差不多,于是微笑着说道:“何师傅,还是麻烦你和许师傅直接给住户们分肉吧,我只要排骨、猪蹄和十斤野猪肉,其余的你们就都分了吧,借谁家的板车额外给他两斤野猪肉,何师傅你也辛苦了,你就拿双份,至于猪头和下水还是麻烦何师傅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炖了,你们各家凑点馒头、窝头,你们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聚聚吧。”
听到于林的话,几个工人都赶紧连声道谢,没有想到人家于少东家还真够大方,原本只是说每家每户两斤野猪肉,现在竟然给大家伙儿这么多,而且还让把猪头、下水打平伙,更是意外之喜。
何大清也没有多说废话,知道以于少东家的身份,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儿东西,于是拎起五块野猪肉和排骨、猪蹄,直接走进了小院。
于林从耳房里拎出一袋五十斤面粉,然后直接放在了板车上,对许富贵笑着说:“许师傅,麻烦你们回去把面粉给大家伙儿平分了吧。”
许富贵赶紧笑着连连答应。
何大清放下东西后走到于林的身边,低声询问:“于少东家,那个贾家和易家还给他们野猪肉吗?”
于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也别放在心上,除了阎家,其他的人家都一样。”
何大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大家伙儿推着板车向九十五号四合院走去。
不多一会儿隔壁九十五号四合院里就热闹起来,几乎家家户户都跑到了中院,围着板车,指着上面红通通的野猪肉低声议论起来。
何大清轻轻推了一下站在身旁边的许富贵,微微努了努嘴,示意让他来跟大伙儿说几句。
许富贵心里美滋滋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吆喝道:“各位静静,刚才于少东家说了,这些野猪肉除了给借板车的老宋家额外两斤,再就是给何师傅双份,大伙儿也都看到了,人家何师傅可是没少费工夫,剩下的野猪肉咱们大伙儿平分,另外这猪头和下水、猪骨头,于少东家让咱们直接炖了,大伙儿自个儿准备馒头和窝头,今晚咱们九十五号在轧钢厂上班的住户们好好热闹一回,现在大家伙儿男人一起帮着何师傅搭灶台,女人回家拿袋子,谁家有称也拿出来用用,待会儿过来排队分肉和面粉。”抬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贾富贵和易曲氏的身影,于是冲着贾家的方向吆喝:“老贾,贾师傅,出来干活了。”
然后又对着易家的方向吆喝道:“易家的,出来分肉了。”
原本躲在窗帘后面正在不停地低声碎碎念的贾张氏,听到许富贵的喊声,赶紧冲正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子旁边默默地抽着烟的贾富贵低声催促:“当家的,你还不快点去帮忙。”
贾富贵叹了口气,拉着坐在身边的儿子,起身走出了家门。
正神色冷冽地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易曲氏听到许富贵的吆喝声,也是有点出乎意外,她没有想到于少东家竟然还会让许富贵给自己家和老贾家分肉和面粉,要知道之前自己两家可是都得罪了人家于少东家。
易曲氏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不是于少东家吩咐,那些住户绝对不会给自己两家分东西。
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易曲氏起身走出了家门,既然于少东家给自己家分肉和面粉,那就是没有把之前得罪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到易曲氏走出了家门,许富贵笑着说道:“易家嫂子,也别一直呆在家里,出来和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吧,日子长着呢,咱们还得过下去呀。”
易曲氏苦涩地叹了口气:“许师傅,我现在正在四处找房子,估计过了年娄氏轧钢厂就会催我腾房子了。”
许富贵向正在指挥众人搭建临时灶台的何大清叫了一声,等何大清走过来后,又向易曲氏使了个眼色,三人走到一边后,才低声说道:“易家嫂子,如果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有房子,你想不想继续在这里住?”
易曲氏心里不由一动,自己家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住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住户们也都十分熟悉了,如果能够继续在这里居住,当然要比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好得多了,如今那位于少东家已经不再在意以前的事情,住在这里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赶紧点了点头:“许师傅,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当然不想搬出去,只是现在除了后院龙太太的房子,其他的大都是娄老板的房子,娄老板怎么可能卖房子?”
何大清也是皱了皱眉头:“如果当初于少东家收下那套房子的话,倒还好说,我也能厚着脸皮去张张嘴,可是现在房子在东城警察局的手里,想要从那些家伙的手上买房子,恐怕不会太容易。”
许富贵得意地笑着说:“现在就有人想着卖房子。”看到两人疑惑的眼神,许富贵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下午我去正阳门买点材料,正好看到阎埠贵跟一个中年男人在阎家书铺门口说话,我出于好奇就凑到跟前听了几句,原来是阎埠贵想卖店铺和家里的房子,只不过阎埠贵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两间铺面连同铺子里的书籍要一千块现大洋,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前院的两间东厢房连同家具要七百五十块现大洋。当时就被那个房牙子连声嗤笑,说阎埠贵就是在异想天开,现在正阳门这两间铺面最多值六百块现大洋,而且还没有人买,如果阎埠贵想要尽快出手的话,也只能卖给房牙子,只不过房牙子最多能给五百块现大洋,至于阎家书铺里的那些书籍,房牙子根本就不要;另外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前院的两间东厢房,人家房牙子最多也只给阎埠贵三百块现大洋,以阎老抠的性子,当然不会同意,他当场就急头白脸地跟那个房牙子争辩起来,最后那个房牙子扔下一句话,说是爱卖不卖,反正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买到手也得压上小半年,然后就不顾阎埠贵拉扯,直接走了。我当时故意跟阎埠贵套了套话,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他最近就得搬走,急着卖店铺和房子,还想着托我帮忙联系一下。刚才听到易家嫂子的话,我觉得你如果不想搬出九十五号四合院的话,可以考虑一下阎埠贵家的房子,当然了也不可能听他漫天要价,据我所知目前像前院的两间东厢房,市价不超过四百五十块现大洋,如果易家嫂子有意的话,我和老何再帮你压压价,最多给阎老抠四百块现大洋,易家嫂子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