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谋地之心不可言
美国国税局的干部们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抱着账本和算盘,不哼不哈地把账这么细细的一查,就发现了很多很多问题。于是卡彭被抓了起来。所以说卡彭也创造了个纪录,他可能是绝无仅有的被国税局税官抓起来而不是被警察抓起来的黑社会大哥。
最后卡彭于1931年因逃税罪被起诉,看好了,是逃税,可不是谋杀或者黑社会犯罪之类的罪名。他在监狱里待了七八年,1939年就出来了。
卡彭的故事,相当生动的证明了在法治社会要判一个人有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能很多充满正义感的人士会认为,这不是在保护坏人吗?事实上这恰恰是在保护好人。
是人就会犯错,由人组成的体系和机构也是一样。执法者们一定要面临这样一个现实问题:到底是宁可错杀10个不可放过一个,还是宁可放过10个不可错杀一个。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在司法制度上,如果单纯要求不让一个坏人落网,那么法网一定会织得很密,就会有一些人被冤枉。那么同样,如果要确保没有一个人被冤枉,那么必然法律的网眼就会相对大一些,这样就会有坏人逃避制裁。
很多先贤们都非常有条理地论证了:冤枉一个好人比放过一个坏人对社会的影响更大。因为在冤枉一个好人,将一个好人定罪的时候。那么不只是这个好人为冤枉,同时还放走了一个坏人。而一个坏人因为证据不足而逃避了法律制裁的时候,最起码没有无辜的人因此受难。
先贤们水平就是高,他们知道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他们绝对不会和当今一些愚蠢的官僚那样,每天嘴上挂着的是“既要……又要……也要……更要……还要……尤其要……特别要……关键要……另外要……”,最后就是“要要要要,切克闹切克闹”。
真正的智者都明白,你要想要一件东西,就必须要拿另外一件东西来交换。正义绝对不是没有代价的,而且代价往往很昂贵。
所以,在任何一个法治国家,不经过严格的法庭上的公开论证质证,绝对不可以宣布一个人有罪。同时,只要是懂些法理的专家,没一个不反对刑讯逼供的。因为如果允许刑讯逼供,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打成任何类型的罪犯。熊捂着脸说自己是兔子这样的事情就是现实而不是笑话。
卡彭手下多少条人命,最后却是被税务局抓住判刑,关了几年放出来了。而黑哥也是因为证据不足,几年后也出来了。黑哥读过些小报杂志,是地摊文学的拥趸,自然看过卡彭的报道和介绍,他为卡彭所折服,收集了关于卡彭的所有传记以及影视作品,以及各种黑帮电影如《教父》之类的,每天研习揣摩,向前辈们看齐。
黑哥深知赌场是非法的,这东西一抓一个准,跑都跑不掉,就算是认识几个领导,想说话都不太好意思张嘴。于是黑哥另辟蹊径。他有了第一桶金后先是开了个小歌厅,赚了些钱后便准备开个酒店。
开酒店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租场地的话,首先得有合适的建筑。酒店有自己的设计思路,不是说随便一栋办公楼写字楼就能装修出来。于是黑哥决定自己买地来建。
地皮这东西是稀缺资源。省城的地皮可都不便宜,非要便宜的,那只能是边边角角,而酒店对地段要求还是很高的。这个问题比较难解决,但黑哥就有办法。
黑哥看上了一块地,这块地毗邻商业区,和正在运作的最豪华的商业综合体项目仅一路之隔。现在这块地上是一个五金厂,不过这五金厂效益不好,半死不活,生产点破烂五金器件根本卖不出去,连工人的工资都给不起了。
可这个厂子是国营企业,别看就剩一口气,但财政每月都给拿钱续命,所以这个企业就在那吊死鬼般晃着,不挣一分钱但还不倒闭。
别看工人工资都得财政每月给钱,这五金厂的厂长却吃的满面红光,裤长2尺7,腰围3尺2。每天他都坐着他的那辆桑塔纳,混迹于市里各个饭局、歌厅和赌局。他尤其爱赌,水平也不错,总是能赚点小钱。
黑哥就看上了五金厂这块地,想便宜拿下。可这厂长很不好说话,找了他两次,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说要去参加重要会议,会遁了。
有一说一,这黑哥还是有些真本事。他见正常途径没办法,便迂回包抄,找到这厂长媳妇那边的一个亲戚,算是厂长小姨子。这一下好说歹说总算约着厂长出来一起吃了顿饭。
这顿饭上,黑哥是下了真功夫的。什么燕窝、鱼翅、海参、鲍鱼、大王蛇,当时东北市面最名贵的都给端了上来。酒自然也是最贵的茅台。
厂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但就是不吐口,说起这块地,厂长就拿企业职工为挡箭牌,说怕职工们有意见。总之,吃喝可以,卖厂子没门。后来黑哥找了不少人,才打听明白,原来这厂长是想一口吃块大肥肉。可肥肉要是都给厂长,老黑和弟兄们吃啥?
这老黑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旁门左道能用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黑哥一狠心一咬牙,便开始琢磨着使点不一样的本事。没费多大劲,倒是打听出来一些内幕消息。原来这厂长专爱两件事:一件事情是赌,一件事情是嫖。
不怕领导水平高,就怕领导没爱好。只要有了爱好,对于无所不用其极的黑道人士和商人们来说,那就是有办法有路数有口子。领导要没啥爱好,事情还真不好说,只要有了爱好,那投其所好是一个商人的基本功。于是这黑哥便开始设局。
这黑哥先是邀请厂长来打牌,炸金花,一来二去,没三五天便输给厂长四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