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被这三个人围得头皮发麻时,忽然,一道冷意悄然靠近。
阿夜。
他动作极轻,连水面都没起一丝波澜,就那样出现在她身后,一双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肩头,低笑着:“姝姝,居然不叫我。”
言姝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想躲开,可阿夜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好一会过去。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浮在水面上的羽毛。
四周温热而柔软,水波荡漾,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眷恋与依赖。
托着她轻轻漂浮,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她和这片流动的温暖。
水雾弥漫,氤氲在空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模糊成了梦。
水面时不时泛起涟漪,从她腰际荡开。
一圈圈扩散出去,轻柔得像是某种无形的抚慰,缓慢却有力地安抚着她的神经。
耳边传来细微的水声,还有低语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却不刺耳。
那些声音像是被水雾过滤过的光,柔和而温润。
有人含着笑,低低调侃,有人轻声呢喃。
语调里满是依赖与宠溺。
她懒懒地闭着眼,不愿睁开,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平稳。
整个人仿佛都被水流包裹着,沉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温柔里。
水流时不时变得更暖一些。
像是有人悄悄调整了温度,察觉到她的疲倦,主动为她放慢了节奏。
那温度恰到好处,不热不烫,刚刚好地让她每一寸肌肤都感到舒适。
她的手指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微凉,带着些许试探。
她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那触感便迅速缩回去,仿佛被吓到了。
不一会,又悄悄贴了回来,这次比上次更胆小,指尖轻轻挨着她的手背,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撒娇。
她没理会,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呼吸间满是满足。
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就像被放进了一个软软的泡泡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连时间都缓慢了。
她缓缓睁开眼,水雾缭绕中,光屏悬在不远处,数字清晰可见。
——倒计时,又缩短了一天。
她眨了眨眼,果然,她的预感没错。
只要她沉浸在这种被宠溺、被关注的氛围里,时间就会悄然流逝得更快,连系统都忍不住催促。
言姝忍不住笑了笑,抬手一划,将光屏合上。
眼前是一片水雾和柔光,她安静地躺着,身边的温暖始终没有离开,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仿佛早已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熟悉、安心,让她不愿挣脱。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缓缓浮起——
就这样待着吧,反正也挺舒服的。
再多过一天,这样的日子,她也不腻。
-
天色微亮。
言姝终于在被伺候得极致满足之后,眯着眼靠在软绵绵的被褥中,呼吸均匀了许多,缓缓进入了睡梦。
几个雄性围着她不舍得离开,盯着她沉睡的模样,一动不动。
半晌,阿煦抬起头,狐耳轻轻动了动,低声说了句:“她睡着了。”
其他人默契点头,动作极轻,生怕吵醒床上的人,齐齐起身,悄悄地从房间里离开。
外头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山谷边缘,晨雾氤氲,风声寂静。
但这些雄性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放松——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山谷外。
那片雾气深处,有一道道陌生的气息。
混杂而沉闷。
不算强大。却数目庞大。
像是一股蠢蠢欲动的潮水,令整个谷地都隐隐有些压抑。
阿吼的狼耳贴在头顶,神色冷了下来,低声咕哝:“又来了……真是不怕死。”
阿尘眼中波光一闪,冰蓝色的瞳孔中带上冷意:“该清一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阿坏也难得露出些不悦,低声道:“他们不该靠近这里。”
阿煦靠在门边,冷笑一声:“姝姝刚睡,别吵她……”
阿夜的眼神也冷下来,眯着眼,一字一句:“那就……杀干净。”
……
烈日高悬,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山谷四周,照得一切纤毫毕现。
可就在这晴朗的天色之下,谷外却不安宁。
远处,密密麻麻的雄性正聚集而来,成片的身影站在山谷外围,犹豫、窥探、不安,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边界。
空气中,瘴气缓缓翻滚,虽然没有夜晚浓烈,却依旧让人感到沉闷压迫。
“啧,真多。”阿煦挑眉,九条尾巴懒懒一摆,面色却冷了下来。
“这瘴气还是有点麻烦。”阿尘垂眸,声音平静,但眉眼间透着寒意。
“太吵了。”阿吼握拳,骨节发出清脆响声,声音里满是不耐。
阿坏沉默地站着,触角微颤,眼神冷漠。
阿夜站在最前方,目光淡漠地扫过雾气翻涌的谷口,声音森冷:
“都别动——我来。”
话音一落,他举手打了个响指。
轰——
一股黑雾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那些原本凝聚在谷口的瘴气仿佛被撕裂般,哗啦啦地朝两侧分开。
黑压压的食肉蚁如潮水般席卷而出,速度极快,密集却不混乱,在阿夜身侧自动让开一条宽阔通道。
阿煦等人紧随其后,步伐稳健,身形挺拔。
他们周身气场全开,每走一步,大地似乎都微微震颤。
阳光洒下,他们就像一道道从雾中踏出的利刃,气势逼人。
前方山谷外的雄性全都呆住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寂静下来,仿佛被死死按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位雌性身边的雄性究竟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不,根本不是“雄性”。
是灾厄,是噩梦,是任何部落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而这些人,站在一起,只为了一个雌性……
那他们还能有机会吗?
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最后还是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