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楼,三楼厢房。
徐海坐在主位,“老沙,血泉的事你得给我个准信。”
他看向对面的道人,为这个消息他付出了不小代价。
但这沙道人拿了好处,让他帮忙隐瞒行踪,却不告知血泉的位置。
这血泉乃是天生灵地,传闻是红色泉眼,能帮助修行者淬炼筋骨。
只要找到血泉,他可借此淬炼筋骨,突破锻骨境中期。
沙道人今年三十五,脸颊消瘦,眼眶凹陷,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他喝了口酒,道:“血泉的消息还在打探,倒是徐捕头你答应我的事。”
“每次都这般说辞,当我们兄弟是泥捏的?!”旁边的徐义怒道。
他目光凶戾,如咧嘴的恶狼,“莫要觉得我们兄弟好欺负。”
徐海按住徐义的手腕,看向似笑非笑的沙道人,“韩青不知道那东西,或许玉不在他手中。”
他指尖轻点桌面,“钱统领催我得紧,让他知道你的下落可不好。”
沙道人眯起眼睛,沉吟少许,“去找捕蛇人刘阿四,他们知道在哪里。”
“徐捕头,你我要想合作共赢,另外半块残玉必须找到。”
徐海得到消息,脸上有了笑意,“韩山为了保护韩青,没与他透露消息。
我从渔民继续查,钱统领那边我继续为你隐藏踪迹。”
正说着,却有人敲门,徐义起身开门,“你们谈,我来处理。”
徐义走出厢房,看向敲门的管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管事是个中年男人,两鬓微白,“楼中来了个少年吃霸王餐。”
说罢,他指向不远处的位置。
徐义抬头望去,却见那少年也在看他,阴沉道:“有胆识,找死!”
他走起路来,肩头一高一低,衣摆下的右腿僵硬,“取我刀来。”
管事目露惊恐,心知二爷是起了杀心。
他不禁想起楼中那些姑娘,二爷手里可是造了不少杀孽。
这少年敢来金风楼吃霸王餐,这辈子也算到头了。
韩青看向走来的徐义,“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徐义在对面坐下,看着这个神态自若的少年,“少年人胃口不小。”
韩青挺直腰背,直视这头‘疯狼’道。
“相比你欠我的五十两银子,这不算什么。”
徐义瞥了眼桌上的陌刀,那是衙门捕快的佩刀。
“韩青?”
他靠着椅子,十指交叉,嘴角勾勒一抹讥讽,“所以你是来要债的?”
万屠户的赏金,他自然知道是韩青的功劳,但这都不重要。
现在万屠户的功劳都算在徐海头上,韩青算什么东西?
韩青说道:“有件事我没说,万屠户的事,县令之子也参与了。
明日我去县衙问朱县令,这万屠户到底是谁杀的,赏银到底该给谁?”
“那你去告啊,看朱县令信谁?”徐义冷笑,心中起了杀机,肆无忌惮的笑道。
韩山那个捕头他都敢杀,这韩青有何不敢?
正好将其宰了,送去黄泉下父子团聚。
想到这里,他坐直身子,将一把短剑砰的插在桌面,威胁道。
“抛开此事不谈,今夜你这银子是给还是不给?”
韩青笑道:“将银子还我就付钱。”
徐义眼睛微眯,有了个好想法,指向一楼的舞台。
“金风楼只有姑娘跳舞的节目,缺了几分刺激。”
“你我同台竞技,只要你赢了我,便给你五十两。”
“但刀剑无眼,得签生死状。”
徐义挑衅的说着,犹如盯上猎物的恶狼。
自从右腿被砍断,他便愈发喜欢虐杀对手。
但还从未在众目睽睽下完成此等壮举。
听说飞鱼楼有修行者战斗节目供人欣赏,客流大了数倍。
若是今夜能成功,往后他也能走这个路子吸引客人。
至于被反杀的可能,他并不觉得韩青有机会。
他修为虽然不复当初,但泥胎境中还没有对手。
衙门的捕快什么水准,他心中清楚的很。
这韩青再厉害,也不过泥胎境后期水准。
不过,这小子知道他的实力,倒是未必敢答应。
韩青正愁找不到机会,“一百两,答应我就签。”
徐义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没问题!”
他当即差人拿来生死状,显然是早就有修行者战斗节目的想法。
两人签下生死状,徐义从管事手中拿过刀,来到一楼舞台。
徐义挥退舞女,朝台下的客人道。
“想来大家都看腻了,我有个新节目供大家观赏。”
台下有客人起哄,“什么节目能有美人儿好看?”
“难道是修行者战斗?”有客人诧异道。
这是飞鱼楼的新节目,由两名修行者战斗决出胜负。
徐义点头笑道:“这位客人说的不错,今夜给诸位尝鲜。”
“谁上啊,若是没意思老子可要骂娘!”有汉子吼道。
“金风楼首次推出,我这个老板义不容辞。”徐义笑道。
“那就是泥胎境战斗。”有客人摇头道。
“谁不知道你徐老板泥胎境无敌?”
在场不少客人都知道,徐义断了右腿,修为跌落泥胎境。
“这位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前捕头韩山之子。”
徐义摇了摇头,“他年仅十七,便已突破泥胎境圆满。
这等实力我也不敢小觑。”
韩青听着吹捧的话,心说这徐义还真是个合格的小人。
前一刻对他起杀心,转而还能笑着夸他。
周遭的客人来了兴趣,纷纷开始起哄。
“这样还算有些意思。”
“那还等什么,快开始!”
“吹这么多,那小子绝不是徐义的对手,这可是疯狼。”
徐义感受着逐渐火热的气氛,目光移向韩青。
“那么,请这位天才登场!”
韩青将酒壶递给巧巧,“劳烦姑娘替我拿酒。”
巧巧欲言又止,心说这少年太莽撞,就要丢性命了。
徐义什么性子,他们这些楼中的舞女简直再清楚不过。
等到韩青走向前方,巧巧这才低声道:“打不过就逃。”
韩青没有回应,手掌按住粗糙冰冷的刀柄,跃上舞台。
就让他来看看,这所谓的泥胎境无敌,比之他的泥胎境至臻又如何?
对面的徐义抽开刀鞘,露出一柄冷色阔刀,看起来颇有分量。
他看向韩青,“小子,既然上来,你就没有下去的机会。”
韩青将刀鞘插入地板,“银子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