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日清晨,蛮王、烈阳、鸟灵等一行人,在有熊国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了有熊城。除了那些规模极小的部落之外,其余部落皆受到有熊国的邀请而前来。前来之人,有的是酋长,有的是副酋长、大队长等身负职位者。
此次前来的人数相较于上次观看大集仪式时明显减少。上次仅炎神联盟便来了六人,而此次炎神联盟仅烈阳一人前来,其他部落的情况亦是如此。
烈阳瞥见蛮花朵正静静地跟随着蛮王,她微微低垂着头,仿佛一朵羞涩的花朵,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有熊国君说的是“各个部落都可以选一个人进城”,不过有熊国的人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没事去招惹南蛮。
烈阳好奇地左顾右盼,仔细打量着有熊城的一切。有熊国的城邦面积狭小,甚至比不上后世的一个村庄。仅仅依靠一道低矮的围墙将整个国家环绕起来,这围墙约有三米之高,由石头与泥土堆砌而成,长度很长,不过它的高度和厚度方面无法与炎神联盟的围墙相比。有熊国的围墙与大河相互连接,如此便省去了大段建造围墙的工程。
有熊国的房屋建筑大多是简陋的草屋与兽皮帐篷,仅有寥寥数间是由木头、干草和兽皮混合搭建而成的木屋。木屋的外侧涂抹着泥巴,木头表面并未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有熊国的人似乎尚未知晓将木头炭化能够防虫的方法;而且他们好像也还不会制造土砖,在城中并未看到土砖。
有熊城内有几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地面并未经过专业夯实处理,故而显得坑洼不平,其间还生长着不少杂草。有熊国所处的这一片区域地势较为平整,地上的坑洼乃是牛、马、象踩踏所致。在有熊国围墙外侧约三米的范围内,几乎不见野草生长,然而城内却杂草丛生,由此看来有熊国之人似乎也喜好做些表面文章。
能够看到有熊城内有十几块耕地,只是耕地里杂草丛生、能够隐约看见叶子被虫啃食的痕迹,有熊国之人显然并不知晓种地需要除草、捉虫。烈阳也曾在有熊城外见到十几块耕地,耕地被几根木头做的围栏围了起来,因担心引起误会,他并未走近查看。
有熊国的耕地里有一些木炭的痕迹,想必是曾放火烧过。没有闻到异味,应该是未曾施肥。
看来有熊国与西戎一样,处于刀耕火种的发展阶段。所谓刀耕火种,便是砍伐地面上的小树丛以及枯根朽茎,待草木晒干后用火焚烧。经过火烧的土地会变得松软,无需翻地,凭借地表的草木灰作为肥料,播种之后不再施肥,通常耕种一年后便易地而种。这种耕种方式产量极低,民间素有“种一偏坡,收一萝萝”的说法。
历史上随着生产工具的持续改良,种植作物日益多样化,耕作方式从刀耕火种、撂荒逐步发展为轮耕、轮作复种以及多熟农作制。
有熊国这片土地颇为肥沃,又不缺水,所以其耕地的产量一直还算过得去,不像西戎那般需要常常更换耕种之地。
长时间不施肥,且每年都种植相同的作物,不利于土壤养分的均衡利用,会对土壤的理化性状造成破坏,导致土壤肥力下降。种地必须进行轮作,我国早在西汉时期便已实行休耕轮作。北魏的《齐民要术》中就有“谷田必须岁易”的记载,明确指出了作物轮作的必要性。
再过十几年,有熊国的粮食产量必然会显着减少,到那时有熊国极有可能会迁徙到其他地方。
烈阳并不打算将这些告知有熊国,毕竟优质的土地资源有限,有熊国一旦强大起来,就会占据更多的好土地;而且说不定有熊国离开之后,烈阳他们能迁移至此。至于有熊国向炎神联盟迁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炎神联盟所处的土地并不是太好的地方。
烈阳等四十余人跟随常先来到一间大房子前,大房子门口搭建着草棚,房间内和草棚下放置了许多树墩当作凳子,树墩前铺着草席。
常先引领着烈阳、蛮王等大势力的代表走进房子。这房子的门是由几根粗木棍用绳子捆绑而成。屋顶是由几根木棍搭建好框架,用绳子绑紧后,再铺上干草。
烈阳与蛮王分别被安排坐在有熊国君的两侧。有熊大祭司和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分坐在有熊国君身后两旁。蛮花朵坐在蛮王身侧。各个势力的代表依据自家部落的实力排定座位,实力较弱者便只能坐在草棚下了。
有熊国君抬手示意上饮品。几位有熊国的姑娘端来竹杯放在草席上。烈阳端起杯子,发现里面泡着枸杞,轻啜一口,感觉味道很甜,嚼了嚼枸杞,发觉水中的甜味并非来自枸杞,应该是添加了些许蜂蜜。
随后又有几个有熊国的姑娘拿来了几十个红彤彤的苹果,早熟的苹果在夏末便已成熟,晚熟的则要到初冬才会完全成熟。这个时候能吃到苹果也算正常。
不过在地球上,苹果属于外来水果,很晚才传入我国,番薯亦是在明末才传入,而烈阳却在长牙豕那里发现了番薯,这表明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平行时空。
有熊国君微笑着说道:“大家边吃边聊,我的族人正在给大家烤肉。”
有熊国君侧身轻轻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儿子,轩辕。”
姓名:有熊轩辕
体力:16
智慧:18
力量:13
速度:14
技能:皇天上帝(运气极佳)、土德之瑞(所居住城市的粮食产量略有增加)、人文初祖(擅长发明创造)
技艺:1 级狩猎、1 级统兵、1 级搏斗
烈阳仔细端详着这位少年,心中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轩辕吗?竟然拥有三个如此强大的技能!尽管年纪尚轻,但其各项属性均不低,难怪日后能够成为称霸一方的黄帝。”
“哈哈!轩辕君长得真健壮啊!”
“轩辕君在西北方建立了自己的帝鸿部落,应该叫帝鸿酋长才对!”
“嗯,感觉帝鸿酋长以后肯定是和有熊国君一样厉害的首领。”
众人一阵夸赞。
面对众人的夸赞,轩辕微笑着轻轻摇头,谦逊地说道:“我还很年轻,需要向父亲和各位有经验的酋长学习。”
有熊国君笑着说道:“坐在蛮王身边的便是花朵君。”
轩辕望向蛮花朵,面带微笑地夸赞道:“花朵君果真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
蛮花朵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你也……”话未说完,蛮花朵突然向旁边倒去,趴在了蛮王身上。
此刻蛮花朵面色特别红,眉头紧皱,双眼紧闭。
“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蛮王轻轻晃动着蛮花朵的肩膀。
有熊大祭司见状,起身快步走到蛮花朵面前,端详片刻后,高声喊道:“拿碗鸡血来!”
“是!”一名有熊国的女子急忙跑了出去,很快便端着一碗鸡血返回,说道:“正好在杀鸡,准备烤给大家吃。”
有熊大祭司伸出手指蘸了蘸鸡血,涂抹在眼皮之上,而后高举双手轻轻摇晃,跺了跺脚,口中低声念道:“嘧?吗啰啦轰!神啊!我是你忠诚的信徒,我是你卑微的仆人,求你赐予我答案!啼啦咳婆叮呷!嗯,我知道了,感谢神。”
紧接着有熊大祭司喊道:“端碗清水来!”
由于水罐就在旁边,一名有熊国人迅速倒了一碗清水。
有熊大祭司用手指蘸了蘸清水,洒在蛮花朵的脸上,口中念念有词:“嘧?吗啰啦轰!醒来!”
片刻之后,蛮花朵缓缓睁开双眼。
蛮王急忙关切地问道:“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蛮花朵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感觉头还是有些晕。”
蛮王转头向大祭司问道:“大祭司,我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向身体康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有熊大祭司问道:“花朵君是在秋天出生的吧?”
蛮王点头应道:“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已临近冬天。她母亲生下她时,我正在外面为过冬筹备食物,我猎杀了一头猛虎,正好将虎皮洗净后用来包裹她。”
有熊大祭司继续说道:“秋天众多果子成熟但百草凋零,这表明她多子却命不长。轩辕君是在春天出生,春天百草复苏,与秋天恰好相反。这说明两人命数不合。”
有熊国君提出异议:“可是有许多男女都是春秋出生,结伴了也没有出问题啊!”
有熊大祭司摇了摇头,解释道:“国君与蛮王皆是伟大的首领,受神的旨意引领族人生活。轩辕君与花朵君身为你们的子女,极易受到神的关注。他们二人皆受到了神的恩赐,天赋远超常人。可能神赋予了他们成为酋长的使命。两位酋长很少结为伴侣,况且是两位势力强大的酋长,他们背后的神都很强大;如果是一强一弱,强大的神就可以压制弱小的神;如今两位强大的神见到自己在人间的使者要与对方结伴,自然不会乐意,再加上两人命格相冲,强行结合将会削弱神的赐福,所以触怒了神明。”
众人略加思索,发觉记忆中确实未曾有过两个强大部落的酋长结为伴侣之事,一强一弱的结合倒是发生过。
有熊大祭司所言自是半真半假。蛮花朵的出生季节,乃是蛮王提前告知有熊大祭司的。实际上蛮花朵是佯装晕倒,双方的说辞亦是事先谋划好的。
如今已逐渐步入父系社会,女性首领虽有,但数量稀少。男男之间当然不能结伴,所以两个部落酋长结为伴侣之事本就罕见。至于两强不结伴之说,也合乎情理;毕竟两个强大的部落,衣食无忧,又何必带着族人去依附另一个部落?一强一弱的结合自然合理,弱者依附强者,小部落融入大部落。
有熊国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能取消两人的婚事了。”
有熊大祭司点头表示赞同:“她的命格与轩辕君不合,反倒适宜传承我的技艺,所以我想收她为徒。而且我年事已高,妻子也因病离世,我唯一的儿子在很久之前被恐龙吃了。倘若她愿意,我可收她为干女儿。如此一来,也能巩固有熊国与南蛮的关系。”
蛮王思索片刻后点头说道:“好!大祭司本领高强,让她跟随大祭司学习,成为大祭司的干女儿,倒也不吃亏。”
有熊大祭司话锋一转:“轩辕君与花朵君之事已令神有些不悦,如果要彻底平息神的怒火,需献上百来人的性命。”
蛮王顿时皱起眉头,这些话语乃是有熊大祭司临时添加的。
蛮王说道:“那我购买几个奴隶献给神。”
有熊大祭司摆了摆手,回应道:“涉及两位神明,所需献上的奴隶数量很多。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灰狼部落剿灭,正好有熊国之神厌恶灰狼部落,将其消灭,神必定喜悦;而且到时候定能俘获很多奴隶,正好可献给南蛮之神。”
灰狼部落本是有熊国的附属部落,如今已经与北狄勾结在一起,共同攻打有熊国,给有熊国带来诸多麻烦,看来有熊国此番是想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