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服装城内,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这里是一个充满活力与商机的地方,各种款式的服装琳琅满目,商家们的叫卖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商业交响曲。
阿丽和云姐转了一圈后基本当下的流行趋势有了个大概了解,便各自拖着自己的购物车,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一家两人都颇为熟悉的服装摊前。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对生意的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名看似普普通通的顾客正慢悠悠地在商场二层闲逛着。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面容平淡无奇,神色平静得如同这个商场里任何一个普通的购物者,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的手悄然伸进了口袋,那动作迅速而隐蔽,就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蛇。他从中掏出了一个燃烧物,毫不犹豫地将其引燃,那小小的火苗在他手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然后,他以一种惊人的准确性将其扔在了一家商户的衣物上。
这家老板经销的货物偏偏是化纤类服装,这种材质遇火就着,仿佛是为火焰准备的最佳燃料。
火势瞬间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般迅速蔓延开来,火焰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浓烟滚滚升腾而起,黑色的烟雾如同恶魔的触手,迅速弥漫在整个商场内。刹那间,整个商场内眨眼间就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声和混乱不堪的嘈杂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火灾,商户老板和员工们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是一种对未知危险的本能恐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多年的商业打拼让他们在危机面前还保留着一丝冷静。
他们急忙拿起手边的灭火器材,不顾一切地冲向已经燃烧起来的衣物,试图全力扑救。可火势实在是过于猛烈,灭火器喷出的白色粉末在火焰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那些衣物燃烧产生的烟雾如同恶魔一般迅速弥漫至整个商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衣物烧焦的刺鼻气味,那气味像是一种无形的武器,刺激着人们的鼻腔,令人作呕。
人们纷纷惊恐地捂着口鼻,争先恐后地逃离火灾现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脚步慌乱而急促,完全顾不上周围的一切。
身材壮实的云姐在这混乱中依然保持着冷静,她那强壮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阿丽的依靠。
她一把紧紧拉住阿丽,大声喊道:“阿丽,快跑!” 那声音响亮而坚定,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话刚出口,人们就如同潮水一般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丽却突然扭过头,冲向老板的柜台。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担忧,想着自己放在上面的bb机,在这危险时刻,bb机似乎成为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心里想着:“万一被埋在哪个角落,还能有个联络呢!” 随后,她也加入了逃离的人群。大家都拥挤在楼梯的步梯间,拼命地往外跑。
整个市场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要撕裂一般,发出怪异的叫声,那声音像是建筑物在痛苦地呻吟。人群如同扭麻花一样混乱不堪,人们互相推搡着,呼喊着,都想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步梯间里,阿丽根本站都站不稳,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树叶。明明感觉已经跑不出去了,但脚下却还是机械地不停奔跑着。
阿丽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各种念头:“怎么这么倒霉啊,就进一次衣服居然遇上火灾!” 接着,她开始在脑袋里快速安排后事,第一个想法是:“爸妈啊,对不住了,不能给你们养老了,还好还有哥姐和弟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的愧疚,想着自己还未尽到的孝道。
第二个念头闪现:“我还没结婚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好亏啊!” 第三个念头是想到小贾,她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小子,便宜他了!” 这三件事安排好后,她别无他想了,装着刚刚进的货的、价值数万元的袋子也不要了,在大厅里跟着大家一起拼命跑,可根本跑不动。
多亏了云姐死死拽着阿丽,她们两个相互搀扶着跑啊跑啊,明明感觉已经没有出路了,可是那恐惧却让她们无法停下来。后面的人不停地喊着:“快让开,快点!让开!” 她们一边躲让一边继续跑。等跑出服装大厅,发现外面已经挤满了人。人们或是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或是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或是大声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火灾。
大火在大厅肆虐发生之时,人们的反应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的人瞬间惊呆,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仿佛思维在那一刻完全停滞,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有的人则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焦急,试图唤起更多人的警觉,那声音在混乱的商场里回荡着,却又被嘈杂声所淹没。还有的人慌里慌张地四处乱跑,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往何处躲避,他们的脚步毫无方向,只是盲目地想要远离火焰。
一些较为冷静的人则迅速地寻找安全出口,眼神中透露出果敢与坚毅,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冷静的身影在慌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也有部分人急忙去帮助身边的老弱妇孺,展现出人性中的善良与担当,他们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在危险中开辟出一条温暖的道路。
更有甚者,因为过度的惊吓而瘫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无助地坐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整个场面混乱而又紧张,人们的各种反应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幅在灾难面前众生百态的画面。
云姐因为扶着阿丽,她左胳膊的外侧的皮都被擦掉了,鲜血隐隐渗出。那伤口在她黝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可云姐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灾难来临的那一刻,阿丽也看清了,云姐这个平日里 “刀子嘴豆腐心” 的好大姐,此刻是多么的可靠。等两人相互搀扶着出来大厅,她们的脸上已经成了 “黑包公”,那是被浓烟熏染的结果。两人正大口喘着气,突然听到一阵喊声。
她们二人回头望去,只听到有人在喊:“贺老四不要跳楼!贺老四别犯傻!” 原来是纵火者贺老四在点燃衣物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他逃至商场六楼,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贺老四的头发乱如鸟巢,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不知是被烟火熏染还是泪水冲刷的痕迹。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绝望,犹如深陷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困兽。他的嘴唇干裂,嘴角微微抽搐着,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他站在那高高的楼层边缘,风呼呼地吹过,他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可他却浑然不觉。他就像一座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 贺老四突然大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他想起自己刚涉足服装行业时的雄心壮志,东借西凑 50 万时对家人的承诺,那些画面像刀一样割着他的心。
“那时候我怎么就那么傻,以为能轻松赚钱呢?” 他苦笑着,笑声在寂静的六楼显得格外刺耳。他想起和批发商谈判时的情景,自己是多么的自信满满,觉得只要拿到独家代理权就一定能成功。
“这两年,我没日没夜地干,为什么还是失败?”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那堆积如山的 30 多万库存,每一件衣服都像是在对他冷笑。
他曾低声下气地求批发商退货,那时他几乎是哀求着说:“您就行行好,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些货根本卖不出去啊。” 而批发商只是冷漠地回答:“这是你自己的事,当初的协议你是你亲手签订吧。”
贺老四站在那六楼栏杆的边缘,风肆意地扯着他的衣衫,像是要将他这具已然摇摇欲坠的身躯一同卷入无尽的虚空之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起初只是微微的颤栗,可不过眨眼间,那抖动便如同深秋里被狂风猛摇的残枝,愈发剧烈,几近失控。双腿仿若被灌入了千钧重的铅液,每挪动一分一毫,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脚底与地面的摩挲声,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沉重而悲凉。
回想起往昔,孩子那满是童真与期待的眼眸,每日清晨都眼巴巴盼着能有学费,去追逐校园里的知识之光,可如今,因着自己的莽撞与失败,那求学的希望之门正缓缓关闭,他仿佛能听见孩子心底委屈的啜泣声。而家中的妻子,曾经温柔浅笑、与他并肩共担风雨的伴侣,如今只剩满脸的怨怼,言语间的冷嘲热讽,像一把把尖锐的冰碴,一次次扎进他的心窝,将往昔的温情戳得千疮百孔。家庭重担本就沉甸甸地压在肩头,未曾想,一头扎进的服装生意,这个他曾满心期许能扭转乾坤的 “救命稻草”,却成了将他拖入深渊的恶魔。入行时的好大喜功,被奉承迷了心智仓促拿货,对行业门道的懵懂无知,让他在复杂商海的惊涛骇浪里瞬间翻船,赔得血本无归,债务如山般堆积。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仿若破旧的风箱,每一个音符里都满是对生活彻骨的绝望。在这死寂的绝境之中,突然,像是被心底深处某种决绝的力量驱使,他的眼神瞬间凌厉、决绝起来,犹如困兽做着最后的困斗。那沉重如铅的脚,一寸寸抬起,带着赴死的悲壮,缓缓跨过了楼层边缘冰冷的防护栏,整个人悬在了半空,狂风呼啸着,似在为他奏响一曲末路悲歌,而他的心,在坠落前的这一刻,却又被对家人的愧疚、对往昔的悔恨,狠狠撕扯着,痛苦与决绝在灵魂深处疯狂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