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瓦罐外面发出的“嘶嘶”声,瓦罐内部居然升起几丝白烟,伴随着轻微的“吱吱”声。
几人眼尖,耳朵也算灵敏。
眼看着几丝白烟飘飘袅袅慢慢升空消失不见,
瓦罐内的吱吱声时而有,时而没有,很轻微,需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见。
几人好奇心被勾起,一眨不眨都盯着瓦罐内部的变化。
只见罐底的白水慢慢变了颜色,淡棕色,深棕色,原本覆盖整个罐底的药汤变得浓稠,全部往中间聚拢,伴随着“吱吱”声,越聚越多,越聚越紧,眼看着成团,一颗黄豆大的药丸赫然躺在瓦罐中间,一股药香混着一丝清冷香飘出瓦罐,很淡很淡。
几人目睹着药丸的形成,这个类似糖豆的药丸,几经千辛万苦,才形成了该有的状态。
叶氏出身于药香世家,可以说见过很多种熬药方式,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居然是靠冷却成丸。哪怕知道有文雯在,什么稀奇的事情都会发生,她还是震惊万分。
文成锋倒是不以为然,他的适应能力很强。
文雯呢,更加发散思维。
她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种方式成丸,她捋了捋刚刚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心里忽然有好多想法想去试验。
文雯脑海里正在逐一罗列想法时,文成锋兴奋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二叔母,咱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啦。”
“走,给你二叔拿过去。”
叶氏同样期待,她把几颗黄豆大的药丸装好,几人往文启源走去。
文家成年男丁都围着火堆在挑灯夜读,他们为了早日背熟脱壳功,争分夺秒地努力,互相之间还在暗暗较劲。
不过这种较劲只会促使他们更加勇往直前而已,分歧与隔阂断然不会存在。
此时的文启源正在听文启霖给他念脱壳功基础篇。
一个念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俨然兄友弟恭的模样。
文启霖注意到走过来的三人,大声问道。
“四郎,怎么了?”
文成锋指了指叶氏手里的药瓶,没说话。
文启霖自己脑补,兴奋道:“弄好了?可以服用?”
叶氏点头,大哥真的很关心自己的胞弟,比她这位正经夫人还要关心,夫君有此长兄也是幸事。
“是的,大哥,这份药丸已经弄好,只是,只是......”
叶氏只是个半天还是不知怎么开口。
文雯作为最佳替补,总在关键时候出来救场。
她接过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父亲,我们这个药丸可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完成的,一开始的半成品怎么得来的你们是知道的,可是刚刚发生的,你们都还不知道啊,我跟你们讲,刚刚五弟的神来之笔......”
文雯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搜肠刮肚,巧舌如簧,重点渲染了文成墨的歪打正着,以及药丸的形成过程,最后唬得在场几人,看着这几颗小小的药丸,仿佛有千斤重,不认真对待都对不起大家付出的心血。
文启源倒是泰然处之,摊开掌心,“给我吧。”
文启源接过,众人还没回神,都来不及说几句话,他脖子一仰,一口吞服。
动作如此之迅速,没有一丝犹豫。
文雯心道,二叔如此迫切,可见失明让他有多恐惧。
细细想来,见过光明的人,乍然失去光亮陷入黑暗世界,期待光明的心就会变得敏感多疑,久而久之期待得不到回应,内心深处的暴躁黑暗就会涌现,从而悲剧牵一发而动全身。
幸好文启源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不但没有敏感多疑,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学,虽说也有大家的影响,但是也要他自己有追求才行。
文启霖第一个按捺不住,“怎样?有反应没?”
文启源哭笑不得,“大哥,哪能这么快啊,哪怕是毒药也要给点时间呐。”
“哎哎,是我着急了,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赶紧说出来。”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关心。
“是啊,有任何不对劲,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身上有些什么异常反应都要说,记住了。”
文成斌也趁机说两句,“爹,你有没有感觉后背痒或者痛啊?”
叶氏拍了他一下,“混小子,你爹是眼睛看不见,关乎后背啥事,不懂别开口。”
文启源自己感觉完全没有不适,耐心听完大家的关心。
“肯定的。那啥,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吧,别杵这里,大哥,你继续。”
文启霖抱怨,“二弟,咱也不用这么,这么用功呐。”
“大哥,等咱这个病好了,指定是要后来者居上的,哪能让一帮兔崽子领先呢,继续吧。”
文启霖没辙,“雯儿,回去早点歇着,今天怪累的,听话,二叔这里没事。”
文启源表示,“雯儿,二叔这里真没事,这里还有你二叔母看着,不会有事的,放心歇着去。”
文雯想了想也认同,药效怎么说也要过半个时辰或者更久,才能反应出来,这个时间够她在空间里头做好多试验了。
她也没推辞。
回去挨着祖母和弟弟妹妹们,躺倒,摆好睡姿,闭眼进了空间。
一睁眼就出现在草坪上,草坪还是一如既往的绿草茵茵,美不胜收,一派恬然安静的景象。
文雯无暇顾及这些美景,她径直往山下小院走去。
她还记得上一次进来,她已经把小院外屋改造成了自己的书房,那里桌椅板凳齐全。
文雯边走边盘算着今晚的任务。
认字看书,抄卡片,上山,再加一个熬药,每次进来几乎都是这个顺序。
今晚她要变换一下顺序,把熬药这个最后的程序提到前面来,刚刚在外面给二叔熬药的过程,无意中激发出她很多新想法。
同样的,五弟的歪打正着也给她提供了不少灵感。
斑鳞藤,这个天赐的神物,她对它的了解十分有限,今晚要拿它来做试验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文雯哼着小调往小院后山脚下的空地走去。
还没靠近山脚,离着老远就听到空地里一阵河东狮吼。
仔细一听除了线宝的咆哮声,还有一道尖利的声音。
文雯不禁嘟囔,何事惹得线宝如此大怒,她可是个脾气很好的乖宝宝。
文雯加快步伐,刚转过小院屋角,朝着空地放眼望去。
眼前的一幕。
啊!
她也想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