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三个月的时间,没人来打扰,冯天禹的日子过得倒是潇洒自在,每日清晨,他披着一身轻便的道袍,从厢房中缓步走出,在道观中悠然漫步一圈。
道观的修建完全遵循古代的审美观,楼台飞角高低错落,琉璃瓦片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摆放得整整齐齐,映衬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看起来格外舒适宁静。
冯天禹每天都会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几根特制的香,点燃后郑重其事地插在主殿前那个雕刻着祥云纹路的青铜香炉中,袅袅香烟随之升腾,萦绕在道观的每一处角落,轻柔地弥漫开来。
这香只需轻轻一嗅,便有提神醒脑之效,那檀香的味道清新悠远,带着药物混合的元气,令人一瞬间忘却尘世的纷扰,心神沉浸在一片安宁中。
道观内部不是空荡荡的单调模样,之前修建的时候纳米机器人从深山中移来几株历经百年的古树,枝干虬结,其中还有几棵苍劲有力的古松树挺拔而立,这座道观增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除此之外,环绕道观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腻而清脆的沙沙声,好似自然的轻声细语。
山间的溪水被巧妙引流而来,清澈见底,穿过庭院时潺潺流动,溪流时而轻柔地滑过鹅卵石,时而撞击嶙峋的岩石,溅起细小的水花,那些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转瞬又融入溪流之中,消失无踪。
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看不出新建的痕迹,纳米机器人甚至细心地为石墙、木柱添加了做旧的痕迹,斑驳的纹路与特意转移过来的青苔点缀,让意境陡然而生。
出了道观,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芳草地,青草随风微动,石台阶蜿蜒曲折地隐没在清晨的薄雾中,宛如通往仙境的秘径,引人遐想。
冯天禹站在草地上,缓缓打出一套太极拳,身形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气息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而体内潜伏的纳米机器人则悄无声息地释放着特制丹药的药力,滋润着他的经脉,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气韵。
回来之后,冯天禹直接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双腿随意地摊开,背靠着石阶,一点都没有了之前打太极时那超然出尘的气质,反倒是多了一股散漫不羁的痞里痞气,像是山野间不拘小节的浪子。
仿佛山间的清风也吹不散他此刻的散漫。
他闲得无聊,百无聊赖地眯起眼睛,意念一动,探入储物空间翻看了起来,想找点什么有趣的东西打发时间。
翻着翻着,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古朴的钵盂上,那钵盂表面泛着淡淡的铜绿,显然有些年头了,旁边还配着一根小巧的木棒槌。
冯天禹嘴角微微一扬,觉得有趣,便随手将它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放在了地上,随后漫不经心地用小棒槌敲了一下。
铛~~
一声清亮悠扬的音色瞬间在道观中荡漾开来,回音在空旷的大殿与竹林间反复萦绕,久久不散,直到余音绕梁渐渐消逝,他才懒洋洋地又敲了一下,像是沉迷于这声音带来的奇妙余韵。
坐了一会儿,冯天禹觉得姿势不够舒服,索性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台阶上,身子微微侧着,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敲着钵盂。
他盯着天空飘过的几片白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便一边敲着钵盂一边低声念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嬉皮笑脸。
“我是老妖怪,铛~~”
“杀人不眨眼,铛~~”
“吃人不放盐,铛~~”
“一口七八个,铛~~”
每念一句,他就敲一下,钵盂的清音与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荒诞的趣味。
念着念着,他自己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安静的道观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即他手一掀,钵盂顺势被抛了出去,骨碌碌地滚下台阶,摔得叮叮当当,清脆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他又随手一扔,小棒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钵盂上,发出一声格外响亮的清音,像是为这场即兴表演画上了句号。
笑过之后,冯天禹双手抱头,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台阶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头顶的古松枝丫间透出的几缕阳光。
他再次轻声念叨起来,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浮生一梦,红尘一世,梦中人醒,不过南柯。”
声音低沉而悠远,这一刻,他既是那个痞气十足的闲人,又像是那个看透世情的隐士,却没有半分现代人的忙碌气息,此时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奇妙地交融着。
躺了一会儿,冯天禹懒洋洋地伸了懒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的竹林与古松,脑海中开始慢悠悠地盘算着今天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
要不干脆再躺会儿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就在他思绪飘忽不定时,凤鸣的声音突然从心底响起,“差不多该修炼了,你再修炼几天,血肉境就要圆满了,别整天就知道躺着。”
经过凤鸣这么一提醒,冯天禹才猛地回过神来,拍了拍额头,暗自嘀咕自己怎么差点忘了正事。
现在他被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再加上纳米机器人那神乎其技的细微操作,当然也少不了他日复一日的坚持与毅力。
他硬是只用了四个月就走完了别人五年才能摸到的门槛,甚至有些人要花费六七十年的漫长岁月才能达到这种高度,而更多的人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望而兴叹,止步不前。
还没等冯天禹从这慵懒的姿态中完全起身,体内忽然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潮水冲刷着他的筋骨血肉,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冯天禹忍不住低吼出声:“凤鸣,你大爷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凤鸣的声音再次在他心中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调侃:“这不是你自己定的修炼时间吗?准点启动,怪我咯。
哦,对了,我可没有大爷。”
冯天禹索性双手猛地一拍地面,借力站了起来,意念微微一动,地上的钵盂和小棒槌便被收入到了储物空间。
随后轻轻一跃,身形轻盈如燕,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演武台上,紧接着便摆开架势,开始打起了一套刚猛无比的拳法。
他挥出的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拳风呼啸,每时每刻都在撕裂空气,一招一式间尽显刚猛与力量的完美融合。
他猛地大喝一声:“喝!”
那声音竟化作肉眼可见的音波向四周扩散开去,震得演武台边缘的小石头都微微颤动,而体内积蓄已久的药力也在这剧烈的动作引导下如火山喷发般彻底释放,流遍全身。
一脚狠狠踢出,劲风骤起,竟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不远处的古树枝叶摇曳作响,沙沙声不绝于耳,这一练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冯天禹挥汗如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打湿了衣襟,直到最后他才渐渐放慢动作,收势而立。
此刻他气息虽急促却均匀有力,他随意一挥手,身上的汗水便如珠散落,滴滴坠地,整个人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