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没影了,楚云庭用胳膊肘捅捅贾真言,
“你说我爷爷是不是不对劲?”
贾真言无语的白他一眼,
“早先你知道周逸尘心思的时候,也没比他好哪去!”
楚云庭虽然和贾真言是半路相识的情谊,但是感情绝对不比和周逸尘和周文这种从小长大的差,所以有些话他是和贾真言说过的。
但是呢,他反应迟钝,没发现分享出去的秘密,不过是人家早就知道的。
“我看啊,你们家人说的再多,也不如楚歆一个人的主见,所以,都别跟着闲操心了,看他俩怎么发展吧!”
楚云庭叹口气,抬手搭在贾真言肩膀上,拐着人进家门,
“唉,还用你说,这不是控制不住嘛,你没有姐妹,体会不了这种感觉……”
…………
晚上,
楚歆在楼上等着整个楚家都静下来,悄悄打开自己卧室的窗户,左右看了看。
楚家整栋房子右边和院墙之间有一棵树,因为是冬季的原因光秃秃的,主干和枝丫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是倾斜弯曲的形状,根部贴着墙,大大的树枝刚好延伸到楚云庭的窗户前。
起到了一个很好的翻墙、沿树、进屋的作用,楚歆很怀疑这棵树就是人为干预才长成这个样子的。
看上面的磨损痕迹,可见楚云庭从小到大没少翻墙回家。
楚歆端详了一会,再次确认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纵身一跳,如同轻巧的飞鸟一样落在树干上,然后飞快的奔至墙头上,翻身,消失在不算明亮的路灯光影里。
半个小时后,
孔家,四周一片静谧。
孔家人该入睡的已经进入梦乡,而还没有睡的,多半是在密谋什么不好的事。
昏暗的书房里,仅有一盏书桌上的小灯亮着,书桌两边,有两个人,一坐一站。
站着的是孔佳翔,坐着的就是他那个在革委会做主任的爹——孔令奇。
一身板正列宁装,配上严肃到刻板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人很不好相与,尤其是他嘴角两边深深地法令纹,更显得人不苟言笑。
此时他的眼睛里盛满盛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孔佳翔,
“才刚回来你就给我闯祸!我看你还是不要留在京都了,跟着知识青年下乡去吧!”
孔佳翔脸色沉郁,被周逸尘给压制了他心情本就不好,还以为今天他爸下班晚不用挨骂,没想到睡了也要被揪起来骂。
“我知道错了,爸爸。
我不知道楚家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再被人翻出来,更没有想到那丧气的一家子还能翻身。”
孔佳翔说着眼神越来越狠毒,
“既然他们家被敌特钻了空子,还连累顾家,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机密泄露?这么轻巧的降职处理是不是太轻了?您怎么没把他们都打压下放到农场去受苦?”
孔令奇冷冷哼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一口,
“蠢!你以为这种事会让我先知道?别忘了,我跟那几个老家伙不是一个体系的,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完了,我才得知消息。
说是降职,不过是他们商量好的急流勇退之法罢了,现在他们那两家谁还能顶上去?
再说了,负责那个案件的人里可是有两个楚家人,又有周司令牵头和中央特科合作,都是把所有后路准备好了才动手抓人,前后的时间很短,根本没给外人反应的机会!”
别的不说,这么大的事,全都瞒的死死的,等他察觉到的时候,人家已经把该抓的人抓了,证据都找齐了,哪有外人在掺和的机会。
孔佳翔蹙眉,“两个楚家人?”
孔令奇说起这个,更是看孔佳翔不顺眼,文不行,武不行,处处被周家的小子压一头。
现在连本该后继无人的楚家也比不上了,一个没什么城府的楚云庭不足为惧,可是有一个脑子聪明,屡立奇功的楚歆作为辅助,楚家早晚能翻身。
况且他早调查了,楚正国的另一个儿子楚怀民在下放前是旅长的军职。
现在不足为惧,万一有一天平反,同样是他们孔家的又一个劲敌。
“哼!你没听错,那个叫楚歆的也在中央特科工作,还是被葛老特招进去的!她一个人的本事,足可以让上面对楚家被间谍混进去的事从宽处理。
你啊,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孔佳翔的表情变得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双手狠狠地攥紧,垂下头没让对面的人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
孔令奇是什么人,从六七年四月“京都革命委员会”成立的那一天,他坐上“主任”这个位置开始,不用正眼看,底下人是什么小九九表情他一清二楚。
“你也不要不服气,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京都这个地方没能力的人迟早都会被淘汰出去,即使你是我儿子,也避免不了。
等你去了机械科研所上班,好好工作努力表现,就算是搞科研也要给我争做凤头!”
他要让孔家,做京都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