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聿琛点了点头。
“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这样的真心相待！”
“你胡说！”男佣人情绪异常激动，“菲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最珍贵的女孩儿。”
“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
至爱人品被质疑，他情绪异常激动。
一边大声嚷嚷着，拿着匕首的手一边颤抖着。
利刃实在是离颜念念脖子太近了。
几次差点割破她的皮肤。
看得卓聿琛心惊肉跳，袖口下，他拳头紧张地捏紧。
手臂上青筋一条接一条地凸了出来。
他只能猛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接着，卓聿琛不动声色一挑眼眸，扫了一眼费思羽。
四目相对。
只是刹那间，对方便心领神会，暗自做好了准备。
“你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卓聿琛再度开口。
只是这一次，他磁性低哑的声音，故意染上了淡淡的嘲讽。
“什么？”男佣人身子一僵。
不好的记忆袭来，他干涩地蠕了蠕唇，“不是因为……突发心梗，当时家里没人，救治不及时。”
“所以我母亲才会……才会不幸离世的吗？”
事发当时他并不在许家。
因为许菲说，天山上的雪莲马上要开了，那可是百年难见的奇景啊！
她想看看那绚丽的一幕。
可是，她又怕冷，不想亲自去。
所以就让他拿着相机赶去天上，为她拍下雪莲盛开的那一幕。
母亲就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病的。
突然心梗，当时没人。
等事后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了。
许菲操办了他母亲的后事，他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入土为安了。
他，从来没怀疑过。
而且还对许菲感激涕零。
如果不是因为看重自己，以许菲许家大小姐身份，又怎么肯为一个下人操办身后事呢。
“呵！”卓聿琛嗤笑了一声，“你母亲是突发心梗没错，不过当时，许菲就在现场。”
“你母亲痛苦倒地，拉着许菲的裤腿，求她就救救自己，送她去医院。”
“许菲却厌恶地将人踹开。”
“并且斥责她，耽误自己正事了，一个下人而已，哪有那么矜贵，还动不动就上医院，别以为主子对她好一点，就蹬鼻子上脸，不知所谓。”
“然后，许菲就出门了。”
“你母亲痛苦不堪，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死去。”
“不！”
男佣人脸色大变，喊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瞪着眼珠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样子……像极了被人扼住了喉咙。
呼吸变得艰难了起来。
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卓聿琛双手抄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掌控着全局。
“难道，你就从没感觉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话落，男佣人瞳孔猛震。
人僵滞在了原地。
脸色煞白。
他想起了一件事。
回来发现母亲去世后，他最好的朋友，同为下人的许家园丁曾多次欲言又止地暗示过他。
说他母亲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向来小心，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让他别傻傻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也调查调查。
而他口中所指的别人，就是“许菲”。
园丁还说，其实大小姐并没有那么在乎他。
别那么一往情深，一头将自己陷进去了。
到时候受伤的只有自己。
那时的他非常生气。
因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说许菲一点的不好，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疯了似地将园丁揍了一顿。
友情决裂，形同陌路。
二人就是在许家走一个面对面，谁也不理谁。
后来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园丁突然“离开”了。
听别人说，是回老家发展了。
男佣人也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谁知……
这段不好的记忆再度浮现在了脑海里。
“看来，你想起什么来了。”卓聿琛菲薄唇角边嘲讽弧度深了深，“可你知道，许菲对母亲的痛苦视而不见，着急离开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男佣人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唇。
“为了讨好我！”卓聿琛表情轻蔑，“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听的，我喜欢上刺身了。”
“她就特意跑去米其林酒店找大厨去学。”
“可惜啊……”
“我并不喜欢那个味道儿，她一厢情愿送来的那些刺身，全都给下人吃了。”
“什么？”
一听这话，男佣人大受打击。
身子摇摇欲坠。
是了。
他想起来了，他从天山回来后，就发现许菲的手指上全都是细碎的伤痕。
不细看发现不了。
细看下又触目惊心。
他别提有多心疼了
原来……原来那都是许菲低三下四讨好另一个男人的证据。
而且以卓聿琛的性格，他根本就不屑撒谎。
母亲真的是因为……是因为许菲的冷血见死不救才身亡的？！
那他呢？
他在许菲的心里到底算什么的？
一条狗？
还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时间，男佣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中闪烁着泪光，诡异低笑了起来。
颜念念皱眉扫了他一眼。
只见他脸色颓废，怆然，了无生机。
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样一来，男佣人注意力成功被分散了。
卓聿琛朝费思羽使了一个眼色。
对方会意。
二人一前一后冲了上去，男佣人扭在了一起。
“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被激怒了的同时，男佣人情绪彻底失控了。
手中匕首乱挥，乱刺。
那狰狞的样子，恨不得将眼前所有人都刺到血肉模糊。
“该死的！”
顾念着颜念念的安危，卓聿琛和费思羽投鼠忌器。
却根本顾不上自己。
最终，颜念念成功被解救了下来。
可她却也在惯性的作用下，身子被甩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颜小姐，你没事吧！”
助理赶忙带人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嘶！”
颜念念脸色惨白，痛得直皱眉。
落地的那一刻，胳膊被撞了一下。
疼！
真的很疼！
这时，男佣人手中匕首狠狠在空中划过，掀起了淡淡的血花。
接着，一声浅浅的闷哼声传来。
只可惜现场太过杂乱，没人听清这声痛闷哼声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卓聿琛？亦或是费思羽？
是一声，还是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