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猛然抬头循着声音迅速潜行而去。
他身形快速融入黑暗中。
拐过寂静的巷道,声音愈发清晰,隐隐混杂着孩童的哭喊和一阵粗暴的呵斥。
很快,易安看到天穹宗弟子正掀开一户村舍的门,拽出一个瘦小的孩童。
孩童哇哇哭着挣扎,却被对方狠狠捂住了嘴。
“放开他!”易安冷喝一声,身形陡然从暗处掠出。
他一手握住腰间佩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天穹宗弟子瞬间呆住,手上一僵,险些没稳住那哭闹的孩童。
“你——!”对方显然没料到这里会有人出现。
他慌乱了一秒后,骤然从袖中甩出三根银针,寒芒直指易安面门。
“雕虫小技。”易安冷哼一声,手腕轻轻一抖。
剑鞘转动,长虹扫过,将飞针尽数击落。
他脚下猛然用力,整个人向天穹宗弟子扑来。
弟子大喝一声将孩童抛向一旁,抽身欲逃。
对方慌忙侧身一跃,惊险躲过凌厉剑锋。
身形滑向墙角,眼中惊恐大盛。
他伸手就要再抓起地上哭闹的孩童。
“别动他。”易安声音低沉冷硬。
他一脚跨步上前,长剑反手一拨。
削掉了对方的一缕碎发。
那天穹宗弟子吓得浑身一抖,后颈冷汗涔涔。
他瞪大眼睛低吼:“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你问我?倒是你们这些鼠辈,配问我这样的问题吗?”易安冷笑。
天穹宗弟子面色涨红,喉结滚动。
他单手用剑逼迫天穹宗弟子,另一只手将孩童轻轻提起。
放到身后,低声道:“躲好,别乱跑。”
孩童抽噎着,怯生生地点头。
他擦了擦泪痕。
天穹宗弟子见状忽然冷笑,讥讽道:“保护?你能护得了一时,又能护得一世?区区凡人贱命,又有什么意义?”
易安闻言,俊朗的脸骤然一冷。
他眯起眼睛,剑锋微微一扬,竟直接在空气中劈出一道炽烈的剑痕。
将对方逼退至狭隘的死角。
“贱命?你这样的害虫才是贱命。”
易安抬起手腕,剑锋泛起一抹寒光,瞬间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说!你抓孩子做什么?”
被制住的弟子冷汗直流,却硬撑着一声不吭。
见状,易安手腕微动,剑锋轻轻划破对方皮肤,渗出一滴血珠。
弟子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惊恐地喊道:“别动手!我说,我说!”
易安收回剑锋。“快说。”
那弟子的声音颤抖且飞快:“主人让我来抓村里的孩童!说……说是为了炼制一种禁术,需要……需要活生生的灵童!”
“禁术?你主人是谁?”易安眼神微凉。
“我不能说!如果说了,我必死无疑!”
弟子连连摇头,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哦,你现在不说,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易安手中的剑锋再度向下压去。
“是……是宗主的命令!”弟子吓得脸色惨白,最终还是吐露实情。
但话音未落,他整个身体忽然剧烈抽搐。
翻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没了声息。
“禁制?”易安蹙眉看向尸体。
那破碎的牙间似有些细微残渣,显然早已埋下了禁制。
宗主对手下也竟然心狠至此。
身后,一脸害怕的孩童吓得蜷缩在墙角。
易安将长剑入鞘,温声道:“别怕,没事了。”
他靠近,用宽大的袖子替孩童擦了擦脸,将他抱在怀中。
怀里的孩子渐渐止了哭泣,愣愣的看向易安。
“你家大人呢?”易安柔声询问。
孩童怯怯地抬头,仍带着几分惊恐:“那是我的妈妈。”
循着声音看向同样瑟缩在门口的一名妇人那处。
易安将孩童递回到妇人手里。
妇人接过儿子,紧紧抱住,不住流泪道谢。
“这些人经常到这里来?”
易安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妇人。
妇人脸色发白,轻轻点了点头:“他们总是半夜来抢孩子。村里人不敢反抗,只能紧锁门窗,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大人啊,您可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啊!”
“可最近这一带的官府呢?他们不管?”易安眉头微蹙。
“想必官府早被买通,无人在乎我们的死活……”妇人说到这里,一脸苦涩。
易安心下暗叹,低声说道:“我会调查清楚。这些人以后不敢再轻易来害人了。”
辞别妇人后,易安将身上的气息掩藏至最低。
沿着荒芜小道,他渐入村外荒野。
枯草簌簌,夜风森冷。
穿过灌木丛时,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自丘岩后浮现。
易安顿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缓缓将长剑抽出三分。
那双绿眼缓缓向前移动,带着猎食者特有的谨慎。
荒草摇曳,沙沙作响。
易安站定片刻,忽而脚下一转消失在原地。
绿眼睛反应极迅,猛地跃出,正要逃窜。
却只觉后颈一凉,一股巨力将它拎了起来。
它痛呼一声,无力地挣扎着,原地旋转了几圈,终于被重重按倒在地。
易安目光冷肃,将长剑横在对方的脖颈上,盯着这只作祟的家伙。
待看清后,他微微愣住:“竟然是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全身毛发炸立,浑身发抖,本能地瑟缩起来。
易安目光冷肃地盯着这只作祟的家伙。
那黄鼠狼被看的瑟瑟发抖,却双眼清亮,颇显灵性。
易安感受到它身上并无魔气,只有一股妖族特有的淡泊灵韵。
“喂,你跑出来干什么,想偷袭我?”
易安冷冷地问道,眼神凌厉,语调不屑。
“误会,误会!英雄饶命,我从未害过人!”
那黄鼠狼连连摆爪,语气急促。
声音透着几分尖细,但语调颇为诚恳。
“我是个老实妖,只想着潜心修炼,成个小仙混日子,可不敢做那些吃人害命的事啊!”
“哈,老实妖?老实到半夜躲着吓人?老实到眼冒绿光?”易安挑了挑眉,剑锋微微压下。
“这……这只是本能反应啊,天生如此,天生如此!”黄鼠狼急乎乎地辩解,尾巴都快打成了结。
“请大侠明鉴,小的向来本分,您若不信,大可以斩下小妖的脑袋,可小妖若撒了半句谎,这命您收了也不冤!”
易安手腕微抬,剑锋离它脖子远了些。
但目光依然犀利:“看你倒不像撒谎的。那告诉我近来这周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若是你敢隐瞒半句,我说的话仍然有效。”
察觉到剑光稍松,黄鼠狼活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觉得这人八成凶悍得不像话,
连忙点头如捣蒜:“这可问对妖了,小妖知道!我本是住在西边空回谷的一只妖兽,那地方山清水秀,也没人随便来惹我们这些小妖。可不知为何,最近不知从哪冒出一群修道者,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