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走进客房刚关上门，联络法器就泛起光芒。
除了小宝，不做他想。
自她从谭家出来后，小宝每天一有空就联系她，根据他联系的频率和时辰，谭言甚至能反推出谭家招新会的具体进度和流程安排。
说实话，之前说自己要外出时，谭言心里挺没谱的。毕竟，原着中的小宝为了留下自己心爱的女主，甚至将她囚禁了起来。
因而，小宝放她离开还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时，谭言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原来，爱真得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来，她这颗歹竹也能出好笋！
她的神思还肆意飘浮在天外，手上的通讯器亮了一轮又一轮，一股她不接通就不罢休的气势。
谭言轻笑，红唇轻启。
小粘人鬼！
但再怎么样，也比病娇好。
她刚接通，小宝委屈巴巴的脸立即出现在镜面上。“娘亲，你是不是忘了小宝啊？”
“……”
“我就知道，你表面说是出去历练，实际是打算甩开我！”
这孩子内心戏真不少。
“小宝，抱歉啊，娘亲今天到了一个新城镇。刚刚问了店小二几个问题，一时没有注意到通讯器亮了。你看，娘亲现在正在一家酒楼的客房。”
“娘亲，是什么样的城镇？和我们以前去过的有什么不同吗？东西好不好吃啊？你问了店小二什么问题？这里的客房怎么样啊？你的钱还够吗？”小宝兴奋了没一会，神色又变得蔫蔫的。“娘亲，你应该带我一起去的。”
十万个为什么爆改妈妈再爱我一次？
谭言有经验地扯开话题，“是谁说自己要变强大的？”
小宝难得沉默了一刻。
谭言在心里发笑，“还是个小孩子呢，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问住了？”
不过，沉默也没有持续很久。
如同往常一样，小宝开始絮叨自己的近况。
“娘亲，谭家的饭太难吃了，比娘亲做的差太多了！但是，今天早上的菜还行。”
“娘亲，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白岩吗？他可喜欢找我切磋法术了！嗯……虽然他有点弱，但我看了一下，这一届就他还看得过去。”
“娘亲，明天就要正式开始资质测试了，之后，我可能就没这么多时间找你了。”
“娘亲……”
小宝喋喋不休，一直说到他睡着。
原主能喜欢上秦思默那个渣男不是没有原因的。公道点说，他虽然品行不端，但确实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连带着小宝也长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但相比他美好的睡颜，谭言只注意到他脸上挂着的黑眼圈。
说来也怪，他们修炼者并不追求口舌之欲，却得需要睡觉来调理身体。
她心疼又温柔地摸摸镜面，嘴里哼着常哼的童谣，“……快睡吧，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
这样哄孩子的歌，太后不给雍正唱，那谭言就要唱给自己的亲亲儿子。
***
鬼街虽然名字带“鬼”，营业时间却在午时初到末时初。这几个时辰正是阳气最盛之时，阳光一照，所有阴谋诡计和阴物邪祟都会无处遁形。若光看这一点，这地方应该是正经场所。
但矛盾的是，根据店小二的态度和言语判断，这鬼街一定有鬼，不管这地方的鬼是人为还是真实。
不过，俗话说得好，“风险越高机遇越多。”
谭言决定亲自出马，去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猫腻。
为了避免部分麻烦，谭言采纳了店小二的建议，去附近店铺买了一套男装，用法术盖住了自己的女性特征，然后去了鬼街。
令她意外的是，这地方意外的正常，甚至正常到反常。
昨天的集会很热闹，大大小小的摊位摆满了一条街，再加上游人混杂，挤得不可开交。但是在这条街上，所有摊主都使用了外形相同、尺寸相当的推车。大家整齐地分布在街道两侧，像两条笔直的线。
更骇人的是，但凡有人经过摊位，对应摊主就会带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开口第一句话都是“这位公子”或“这位姑娘”，整齐划一到令人毛骨悚然。
说真的，秦始皇的度量衡都没这么标准！
谭言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里军事化的管控才为这条街博得了“鬼街”的名头？
她从街头进来，漫无目的走了约一刻钟，但还是看不到这条街的尽头。
下一个一刻钟后，这条街的两边延伸出另一条道路，双路交叉，形成一个“十”字。谭言停在原地，思考着要不要换一个方向。
沉思间，她一手拿着折扇把柄，无意识地拍打着另一手的掌心。
“这位公子，”一位卖货的摊主突然出声，“要不要淘点宝贝？”
闻言，谭言的视线落在摊车上大小不一的石头上。
“这些，是玉石吗？”
“公子果真见多识广！”摊主见“他”识货，介绍地更起劲，“您别看这些石头看着不怎么样，却是我亲自从南方宝地带回来的，绝对保真。”
这个修仙世界被分为四海，名虽为海，但其实以陆地为主，这四块海分别以东方、西方、南方、北方四个方位词命名。
这南方宝地盛产极品玉石，能够养魂补身，但采矿条件苛刻，就算是修炼者，若无鉴赏能力和强大的自保能力，也难得一块好货，更别提没灵力护持的普通人。
所以，谭言听见摊主这般自吹自擂时，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
“店家，我可以摸一下吗？”
这些玉石之所以极少出现在市面上，就是因为它们很会伪装自己，修炼者就算看见它，也只会以为这是普通的石头。
谭言就算是元婴期，也得把手放上去，才能感受到内里的能量波动。
听见谭言这样说，摊主暗自稳住内心的激动，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谭言随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石头，不以为意地把手放了上去。下一瞬，她清晰感受到里面汹涌澎湃的能量。
她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盛满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她刚才测试过这位摊主，确定他就是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
摊主见“他”面色大变，愈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