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若敢扎,就别怪她半夜出现在他们梦里。
李勋儿背着双肩包,心里惦记黎晏卿,坐在课堂上也无心听讲。
她脚步有些急,怎么越是要到病房,她心越急切,明明早上才刚刚和他分开。
路过一家面包店,刚好有店员在摆新出炉的蓝莓可颂,她让保镖停了车子。
想到这两天,按照哥哥的嘱咐她顿顿给他吃白粥和清淡的小菜,他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嘴巴里真的是很淡了,于是没多买,一人两块。
当她出了皇家医院的古董电梯,心似归箭般。
李勋儿脚步急匆匆,忽觉走廊里的保镖有些不对,是神情不对。
他们眼神躲闪,想跟她问好又怕跟她问好,李勋儿拎着袋子的手指收紧。
瞟了一眼鼓足勇气过来想帮她开门的保镖,保镖触到她凌厉的眼刀,迅速的后退一步让开了。
轻轻压下门把手,踩着松软的地毯放轻脚步往里走,手指不自觉间捏的更紧,呼吸变得微乎其微,甚至身体在微微打颤,她都没有知晓。
不知里面会传来什么声音,算算,入院以来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碰过女人了。
每一步勋儿都走得很艰难,心口似堵着块大石头。
不觉中眼圈已经泛红,强压下不停往上涌的阵阵难过,只要他能好起来,只要好起来,他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
忽然,本就没走出两步的勋儿,愣怔住了。
“先生,你慢点吃,勋儿小姐还要三个小时才会回来。”
一道男声有些口齿不清,应该是边嚼着东西在边说话:
“不行,可千万不能让勋儿发现。”
李勋儿当然听得出来,这是黎晏卿。
森说话了:“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勋儿小姐承认错误?”
沐:“什么叫承认错误,先生这叫善意的谎言。”
承认错误?谎言?
一记重锤敲在李勋儿的心上,好看的眉心蹙起。
“我...还没想好...”男人咀嚼吞咽下去:
“你说勋儿会不会一生气,再离开,又不理我?”
沐:“先生,你一向对女人了如指掌,怎么到了勋儿小姐这,你就变得这么怂了!话说,你当时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败露的一天。”
房间里还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
“你少倒点,差不多得了,待会喝多了,勋儿小姐回来真该露馅了。”
森还是很理智的,不想跟着他们胡闹。
沐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
“这清酒没多大度数,你看给先生饿的,我都跟着心疼,欸!先生,自打你来了斯坦一直就没碰过女人,时间还早,要不要我叫俩小妞过来陪陪你?”
勋儿呼吸一滞,本能的竖起耳朵。
随后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什么招呼在什么上的声音。
“你给我滚蛋。”是黎晏卿的呵斥。
沐声调有些高:“说说嘛!先生你别动手,欸欸!别打别打,我的俊脸!我错了我错了!那生鱼片是鲜切的,好贵的,你不吃我吃!”
“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先生早就收心了,你没看先生在荷兰时看其他女人跟看咱俩没啥区别吗?我说的对吧?先生!”
还未等黎晏卿吱声,有个含糊不清的声音抢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考验先生呢!跟了先生这么长时间,他一个眼神咱们都明白什么意思,我还能看不出来,我这是在故意帮勋儿小姐考验先生呢!”
“不然勋儿小姐偷偷掉的眼泪就白搭了,我现在看见勋儿小姐,她那么美丽善良又单纯,我还欺骗她,我简直不是人。”
黎晏卿:“......”
森:“......”
然后,整个房间都静了,似乎三人也没了继续吃的心思。
好一会儿,
森打破平静,扯开了话题:
“先生,我看了勋儿小姐明天也有课,我明天带火锅来给你改善伙食?”
“别了,能吃点寿司我就挺知足了,这个没味道,勋儿会发现的。”
“就是,你是不是故意想拆穿先生,火锅味道多大啊!”
“不,我的意思是去那吃。”
“亏你想得出来,咱仨挤那小阳台上穿着羽绒服蹲着吃火锅?小板凳都放不下。”
“地方是小点,我是说我俩,不带你”。
“嘿!挤兑我,对了,先生你这总在医院待着不是办法,你得赶快坦白,你这天天欺负勋儿小姐喂饭扶上洗手间擦背的,见好就收吧!”
“嗯,先生,我是这么认为的,宜早不宜迟。”
“嗯,我知道,”黎晏卿轻轻叹口气:“我这次来就是求勋儿原谅的。”
“那要是勋儿小姐一直不原谅怎么办?那个高个子男孩追她追得紧。”
空气又是一阵子静止。
直到男人缓缓道出:“勋儿不原谅我,我就一辈子都跟着她。”
沐:“先生,我能好奇一下你犯什么错了?”
森:“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
“我也是关心......”
......
勋儿像定住了般,一动未动。
半晌,她冷着一张贵气精致的小脸,深呼吸。
却没有往里走,转身退出了房间。
而套房里森和沐你一句我一句的还在帮黎晏卿出主意。
“你想好怎么坦白没有?得先坦白再求原谅。”
“要不然就说是医院误诊。”
“以勋儿小姐的性格,文森特还能活吗?”
“也是,我们都是善良的人。”
“呵呵!你善良?”
“要不这样吧!先生,我出去两天,回来就说给你淘到了不死神药......”
“扯淡!不然先生你直接拿大钻戒跪地求婚得了!又直接又明了。”
“你当勋儿小姐是你呢,她不能吃这一套.....”
“......”
“......”
三人根本没有防备,只以为勋儿还在学校。
全然不知外面有个女孩子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听了去。
李勋儿轻轻合上门。
再抬头时,冷戾的眼神扫过保镖:“不允许说我来过。”
保镖颔首。
李勋儿拎着袋子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走着走着,刚刚冷戾的眼神逐渐淡化,眼圈慢慢泛红,氤氲上一层水雾,豆大的泪珠猝然顺着长长的下睫毛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