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金蝉子的脚步,赢嫋来到了一处幽静之地。她发现这里的天机错综复杂,大道的痕迹与之交织。经过仔细观察,她辨识出了人道、天道与地道的印迹。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后土在此地顿悟地道,化身为六道轮回之所。她之前一直在思索,为何千年以来如来对此一无所知,这同样解释了她为何无法推算出金蝉子的确切位置。
“你确实挑选了一个绝佳的隐匿之地。”赢嫋回想起为了探寻金蝉子的下落而付出的人情代价,心中涌起一股与之决斗的冲动。
“请。”金蝉子,如今应称其为忘尘,对赢嫋的讽刺不以为意。确实,这个地方为他带来了数千年的安宁生活。
两人步入竹屋,赢嫋环视四周,发现屋内陈设极为简朴。里屋仅设有一张石制床榻,而外屋则摆放着待客的茶具和两个坐垫。他们相对而坐,忘尘随手一挥,一坛茶罐便出现在茶桌上。他揭开盖子,一股独特的清香立刻充满了整个竹屋。赢嫋仅凭这股香气,便已辨识出这是何种茶叶。
“久别重逢,你倒是挺慷慨的。”赢嫋望着茶罐中的茶叶,数量颇丰,她不禁回忆起之前与忘尘交易时,他索取了一株看似生命力不旺盛的悟道树幼苗。“你真的把它养活了?”她好奇地询问。
“只是运气好罢了。”忘尘似乎对赢嫋脸上流露出的惊讶感到满意。
两人品茶片刻,忘尘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转向赢嫋:“请详细说明,是什么事情促使你费尽心思寻找我?”
“你是否还存有处理过的彼岸花和曼陀罗?”赢嫋与忘尘交易频繁,彼此熟识,因此她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确实还存有一些,但仅够炼制三四炉丹药之用。对于他人我是不会出售的,但对你,我愿意割爱。”忘尘深知赢嫋在炼丹、炼器、画符、布阵、御兽以及其他秘术方面均有涉猎且技艺精湛,她仿佛一座活生生的宝库,除了那些需要特殊天赋才能掌握的技艺外,赢嫋几乎无所不知。
“这是此次交易的费用。”赢嫋将一个储物袋置于忘尘面前,她早已准备好了相应的报酬。
忘尘将一个盒子轻轻置于赢嫋面前,并将赢嫋递来的储物袋放置于盒子之上。
赢嫋略显困惑,收回了她原本伸出的手,目光与忘尘交汇:“这是何意?”
“我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唯有你能提供。”忘尘道出了他此次邀请赢嫋至其居所的真正目的。
“原来如此,通常我们的交易都在茶楼进行,今日却带我来此,想必是有重要之事相询。”赢嫋恍然大悟,明白忘尘必有所求,“请问吧,若是我能回答的,我自会告知;若不能,你也应知我无法透露。”
“我渴望了解那三次量劫背后的真相。”忘尘心中无法抹去那三次量劫带来的无数生灵涂炭,包括他自己也深陷其中。
“你应当清楚,当时的九州乃是宇宙的中心,对于外界而言,九州无疑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实际上,三次量劫是九州天道的三次升华,但域外势力却利用了众神内心的贪婪,引发了这三次劫难。你应当明白,世间万物往往都是因利益而动。”赢嫋道出了忘尘最不愿接受的真相。
忘尘未曾料到,仅仅为了一个“利”字,那些人便能堂而皇之地发动战争,对数万生灵的生死置之不理。
“为何?为何你们这些古神未曾现身?”忘尘回想起量劫期间,并未见到古神的踪影。
“并非我们不愿干预,而是我们皆在宇宙之外抵御着域外天魔。我们低估了欲望的力量,同时又高估了他们。我们阻挡了那些强大的域外天魔,使其无法侵入九州,但我未曾料到,当时的天道竟被域外天魔的魔气所侵蚀,这导致了后续量劫的爆发。”赢嫋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可以倾吐心声的对象,而且她所在之地,天道无法察觉。
忘尘得知并非古神遗弃了他们,心中稍感宽慰。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赢嫋凝视着忘尘,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渴望与他交流。
忘尘本想保持沉默,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当作倾诉的对象,但他确实还有未解之谜,“你为何选择进入轮回?”
“在我回归之时,我意识到一切已为时过晚。此外,我察觉到自己身上被施加了魔印。同时,我感受到天道的挣扎,并发现灵气正在衰退。那时,我明白了这是新旧天道之间的较量。原本的天道本应演化为大道,但由于受到污染,它无法完成这一转变。然而,新的天道已经诞生,这是不可逆转的现实。它只能与新天道争夺主导权。”
赢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旧天道继续控制蓝星。她所能做的,是将除蓝星外的九州全部封印,并将所有灵脉汇聚,融入蓝星本源之中。
“我之所以决定投身于轮回的洪流,是因为这魔印无法被任何法术所抹除。然而,在我翻阅的古籍中,我发现了轮回或许能让这印记逐渐褪去的线索。因此,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转世,直至我身上的魔印彻底消散。”在叙述她经历的千年轮回时,赢嫋表面上显得从容不迫,但私下里,她已将那些来自异域的敌人,定为她死亡名单上的头号目标。
“那么,你为何不重启九州?”忘尘凝视着赢嫋此刻的懒散姿态,提出了这个问题。
“目前我仅是一名最底层的仙人,而蓝星已经从域外之人的视野中消失。一旦我重启九州,它将立即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此外,若不解决蓝星的天道问题,我又怎能安心?”赢嫋站起身,目光投向屋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最关键的是,在我寻回并融合本源之后,我发现其中的记忆与蓝星的历史记载存在差异。”
“你的意思是……”忘尘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古神的本源相当于修仙者的元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对于赢嫋这样掌管命运的古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