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璟瑟肯定的回答,如懿故作神秘的抿嘴一笑,又微微将头向上仰了起来,开口说道:“本宫记得,满族女子多是十二三岁就成婚了,公主如今到了自己年纪还没成婚,全得益于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只是公主享天下人之养,就该为天下倾尽心力。不知公主准备何时与蒙古联姻呢?”
如懿的话一出,璟瑟和惢心都惊在了原地,啊?这?何出此言啊?惢心觉得自家主子一定是疯了,连忙悄悄后退了几步以免误伤自己,等一会儿得空了,一定要赶紧去求皇后娘娘能让她早日出宫,再不济调到别的宫里也好啊。
璟瑟震惊过后,一下子就恼了,且不说她是中宫嫡女,就算她不是,如懿一个嫔位,也没有资格对其他妃子的孩子指手画脚的吧。而且向来只有弱国才需要用和亲来巩固地位,大清如今国力昌盛,哪里需要公主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和亲啊,这话说的不就是在打皇阿玛的脸吗?
“娴娘娘,本公主是尊敬你是皇阿玛的妃子才称您一声娘娘的,可如今你这些话属实是逾矩了。”
“公主何须如此疾言厉色,身为大清的子民总得为大清做些贡献吧。”如懿见璟瑟反驳她,马上就开启了道德绑架大法。
游历了大江南北,看惯了人性险恶的璟瑟,哪里会顺着如懿的逻辑来,开口便怼道:“贡献?娴嫔娘娘这话说的就有趣了吧,本公主的母族富察家,满门不是文臣就是武将,武为大清开疆扩土,文为皇阿玛出谋划策,哪一点不是贡献呢?反观娴嫔娘娘家族乌拉那拉氏,在前朝没有一位臣子,只有后宫的女人,那么请问您又为大清做了什么贡献呢?”
“母族显赫是母族的功劳,本宫和你说的和亲是公主的贡献,公主混为一谈,未免有些强沾富察家族的光了吧。”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真的想笑,璟瑟一下子就被如懿的话气笑了,不耐烦的开口道:“娴嫔,本公主是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才与您座谈的,可您真的让晚辈感到不可理喻,本公主在外游历的这段时间,为皇阿玛考察了江南各地的民情土俗,这次回京,带回来的折子堆起来都有一个人那么高了,请问娴嫔娘娘,这难道不比去和亲来的贡献大吗?”
如懿见自己在贡献上被压了一头,忙转移了话题,“公主此言差矣,公主身为小女子,哪里能像那些大男人一样抛头露面的在外面跑,这实在是有失体面规矩。”
“娴嫔娘娘还真的是宫里的女子,眼界短小,在民间‘农工商’里皆有不少女子的身影,且绣坊乐坊女子更盛,这些女子为大清为皇室贡献了多少税收,娴嫔娘娘每日的吃食里,说不定就有这些‘小女子’纳的赋税,娴嫔娘娘怎可一边吃着人家的供养还一边说人家是小女子呢?”
“公主这样说话,真真是不体面。”
“体面?娴嫔娘娘,您身为妾室,逾矩说教正宫嫡女才是真真正正的不体面吧。”
说完,璟瑟也不想再和如懿多费口舌了,转身就朝御花园外走去,真是晦气,璟瑟本来想来御花园的湖边走走,顺道看看皇宫初冬的景象,结果遇到个不知所云的家伙,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回去一定要和皇额娘好好的告一状。
璟瑟的态度让如懿很没有面子,她忍不住对着惢心蛐蛐道:“固伦和硕公主的脾气真大啊,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教育的孩子,要是本宫有了孩子,肯定能教育得又听话又乖巧。”
惢心站在一旁一动都不敢动,也一点都不敢搭话,公然蛐蛐皇后娘娘,这是有几条命啊?
如懿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惢心的回答,探究的转过头看向惢心,站在如懿身后的惢心感受到如懿投来的目光,更加不敢动了,只是悄咪咪的把头越低越深。
“阿嚏”一阵寒风吹来,如懿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惢心仿佛找到了救星似的,忙上前道:“娴主儿,这会儿风大,您小心受寒,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也罢,染了风寒就不能侍寝了,惢心,扶本宫回去吧,再去把江太医叫来给本宫诊诊脉。”
“是。”惢心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很不乐意了,才打一个喷嚏就要传太医,还真当江太医是你的私人太医了。
翊坤宫内。
“微臣给娴嫔娘娘请安。”江雨彬听说惢心请他去翊坤宫,很快就放下手头的活计过来了。
“江太医,你来了,本宫刚刚在御花园受了点风寒,你快为本宫诊诊脉。”
啊?就这?江与彬现在已经是左院判了,日常是负责皇上和皇后的龙根凤体,妃位以下的宣御医就行了,现在娴嫔就偶感风寒就要他过来,他帮皇上写滋养身体的方子已经快忙死了,要不然来人说是惢心要他过来他才不过来呢,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想到惢心如今还在如懿宫里当差,江与彬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机械地按照流程帮如懿诊脉。
可当江与彬的手指刚搭上去的一瞬间,心底的不满更甚了,这脉象如此有力,毫不夸张地讲,如懿一拳打死两个他都没问题,不知是哪里来的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