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钧胸腹被洞穿,气机不再混元,青黑色水木领域顿时解除。他试图堵住贯穿性伤口,却无法做到,蛟龙的牙齿之中,明显毒素很强,就算是恢复力极强的青木元气也无法治愈腐烂的伤口。
他缓缓落在战船之上,这才注意到陈羽护着小郎君已经被逼到甲板的角落处,陈羽神情萎顿,双目无光,明显是斗法失败的后果。
此刻全仗着蔡鞗手中一块圆形玉佩撑起的白色光罩苟延残喘,如今大雾已经散去,天空之上雷云汇聚,隐有雷蛇游动。
“二仙山一脉的天罡五雷正法!你是罗真人的传人?”蔡鞗倒也有几分见识,竟然认出了公孙胜的雷法。
蔡鞗曾听父亲说过:二仙山的道士最不能招惹,尤其是罗澄罗真人最是护犊子,偏偏实力强劲,十分难缠。
想到这,蔡鞗也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本以为捉拿蛟龙会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毕竟有二元境修士章钧相助,不曾想炼妖司所说的先天境圆满蛟龙变成了妖王境蛟龙,庇护他的山匪之中还有二仙山一脉的传人!
这梁山的后台莫非是二仙山?
章钧退至蔡鞗身边道:“小郎君,只怕今晚你我都走不脱了!”胸腹洞穿的伤口虽然止住了流血,但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现在脸色苍白,甚至有种虚弱,头晕的感觉。
蔡鞗这才注意到章钧的伤口,忙强行催动玉佩,将章钧也笼罩进来道:“章先生,你的伤?”
“被蛟龙偷袭所致,这种毒素太过诡异,我的青帝木元之气也无法化解,若无解药,只怕老夫也要命丧于此!”章钧低着头,沉声道。
修道士陈羽闻听此言,瘫倒在地道:“完啦,全完啦!临行前卜卦,明明是上上签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船上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他们三人还在顽抗!
柴进上前一步,武松与孙安分列他左右,蛟龙化作人形落在他身侧,防备着章钧,公孙道长操控着千年桃木剑站在他身后。
蔡鞗和章钧眼睛微微一眯,都没有想到这群人的主心骨竟然是这个未入先天境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蔡鞗你若放弃反抗,束手就擒,我不会伤你的性命。”柴进淡淡道。
刚跃上这艘战船的阮小七,急声道:“大官人,杀都杀了,何不将这人也杀了,留他性命作甚?”
柴进扭头看向阮小七道:“小七兄弟,这个人不能杀,至少是现在不能杀!”
阮小七还待说些什么,但是对上柴进的眼神之后,话到嘴边也不敢继续说了。
“太可怕了,下次大官人说话,俺再也不随意插话了。”
蔡鞗仪容俊秀,虽然有几分狼狈,但身上贵公子的风度还在,他镇定自若道:“我观头领你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敢问尊姓大名。”
柴进轻轻一笑,道:“这个你日后自会知道,如今却是不方便告诉你。”
“头领这都不敢告知,让蔡某如何相信你不会害我性命?”
“信不信在你,难道你认为还有强行突围的可能?”
蔡鞗看向一旁的章钧,章钧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至于另一人陈羽,早已吓破了胆,斗法比不过二仙山传人,还指望他什么。
“蔡公子考虑的如何了?”
蔡鞗将玉佩收入怀中,白色光罩消失,向前一步道:“我可以束手就擒,但章先生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头领能解了先生的毒。”
不等柴进说话,章钧已是苦笑道:“小郎君不必为老夫操心,这位头领不可能为老夫解毒的,只有重伤的老夫,他们才可能留老夫一条性命。”
“章先生看得明白,就不要怪我们失礼了。”柴进看向一旁的柴蛟道:“他交给你看管,不可坏他性命。”
“是,主人!”柴蛟十分高兴,看来他的人宠计划就要实现了。
这一声主人称呼,听得蔡鞗和章钧心中震动,原来这头蛟龙有主,其主人竟还只是一名后天境修士,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柴进盯着章钧,又看了看左侧几近沉没的战船,开口道:“章先生可是已修成东方青帝木元?”
章钧已是注意到柴进的眼神,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心思转的真快,老夫刚认栽,就想利用老夫的价值。”
“没错,头领可是想让老夫修补损坏的战船?”
“正是,如今我梁山一穷二白,家当是能攒一点是一点。”
“受制于人,老夫还能说不吗?”章钧虽然身受重伤,但这点能力还有的。
脚下这艘船之前有章钧护持,早已修复。
柴蛟便动了点歪心思,他伸手一招,水泊中升起三只水流形成的大手,将另外三艘战船全部高高托起,接着他轻轻勾动手指,船体内的水纷纷自动流了出来。
章钧无奈,屈指一弹,三道蕴含勃勃生机的青光落在三艘战船之上,只片刻功夫三艘战船自动修补完成,不过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柴蛟将战船放下,上前在章钧身上轻点几下,便禁锢住了其修为。然后将手掌摁在其伤口处,吸出部分毒素后,便停了下来,剩余的毒素刚好和章钧的肉身强度形成一个平衡。
虽然蔡鞗修为也不过是刚入先天,但为保险起见,武松还是上前封住了其丹田气海,公孙胜亲自看押修道士陈羽,至此这场战斗算是正式结束。
如今战船已修好,思及还在碣石村外等待的朱武,陈达及少华山的四百多兄弟,柴进唤来阮氏三雄和杨春道:“如今还需几位兄弟驾两艘战船,将水泊外等待的兄弟接上来!”
“愿听大官人号令。”
阮氏三兄弟交汇了一下眼神,由阮小二继续说道:“外面的世道容不下俺们,俺想带碣石村的兄弟同上梁山,不知大官人肯接纳否?”
柴进大喜道:“欢迎之至!我早就说过,梁山的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
阮氏三雄和杨春乘船而去,柴进等人则是押着俘虏先行回山。蔡鞗,章钧,陈羽单独关押,其他俘虏一律投进大牢之中。
直至当天酉时,碣石村村民,少华山一行人,还有在李家道口操持酒店的朱贵和武大二人全部回到了梁山之上!
忠义厅中,众头领列坐。忠义厅外,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之下的广场上,摆放了近150张方木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三坛美酒。
1356名壮汉分坐其中,他们由西溪村村民,抱犊山的好汉,碣石村的村民,少华山的好汉组成,如今都已是梁山军卒,不分彼此!
柴进端着酒碗站在杏黄旗之下,大手一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感受着众人炙热的视线,柴进心中感慨万千,如今的梁山才算有了真正的起色,头领人物有二十余人,战卒过千人。
三次打退炼妖司,更是生擒蔡京之子蔡鞗和二元境修士章钧,好好操作一番,定能为梁山赢得一段充分发育的时间!
“今日我梁山歼灭强敌,擒下俘虏,缴获战船,都是兄弟们的功劳!柴进敬兄弟们!”柴进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敬寨主!”
“敬大头领!”
“敬大官人!”
……
众兄弟乌泱泱地回应,称呼什么的都有,同时端起酒碗大口喝起来。
柴进又端起一碗酒道:“上了梁山,喝了这碗酒便是一家人!从此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再不分彼此!”
“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我等愿永远追随寨主!”随着王伦的高声呼喊,所有人的声音渐渐汇聚到一起,声震霄汉。
待众人激情退清,柴进端起第三碗酒道:“兄弟们放开了吃喝,今晚咱们就是要吃的痛快!喝的痛快!”
“嗷,谢寨主!”
汉子们立刻开始享用美食美酒,柴进回到忠义厅中,示意厅内的众兄弟都坐下道:“咱们兄弟就更不用见外了,一切都在酒中,让我们不醉不归!”
众人共饮之后,武松咂吧着嘴道:“这酒喝着不甚爽利,朱贵兄弟何不把酿出的透瓶香拿给兄弟们尝尝!”
崔埜脸色陶醉,回味无穷道:“正该如此,此等美酒俺也只喝过一次,最近馋的紧。”
朱武三人和阮氏三兄弟闻言十分好奇,什么样的美酒这么让人期待?
朱贵笑道:“哥哥给的酒方早已酿出来,不仅已在山下售卖,山上还存着十几坛呢,只是此酒后劲极大,怕大家都醉过去,才没有拿出来。”
柴进摆手道:“朱贵兄弟先取五坛出来,先让大家畅饮一番,大家喝的尽兴才是,山上有柴蛟值守,不会有事!”
“是,俺这就去取来。”朱贵道。
不多时,朱贵,朱富还有继忠三人托着五个大酒坛走过来了,纵然密封的极为严实,其他人也已嗅到从中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酒香,一个个眼睛放光。
公孙道长以气御物,操控着酒坛为每一位兄弟斟满美酒。
阮氏三雄和朱武三人迫不及待地尝了尝,顿觉美妙无比,以前喝过的酒和此酒相比,那真的是糟践粮食。
酒过三巡,王伦突然起身道:“哥哥,如今寨中又添了几位兄弟,咱们这座次却是要排一排了。且山上人员日益增多,有些职责和规矩也是要立了。”
此话一出,正中柴进的心思,他正有这样的想法,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事是要提上议程。
“座位要排,规矩也是要立的,咱们梁山军更要正式建立起来,如若还是一盘散沙,还怎么实现咱们兄弟心中那宏大的愿景!”
孙安拍案道:“哥哥说的是,俺支持!”
武松大笑道:“哥哥只管定座位,只要不赶二郎走,就算是最后一位俺也愿意!”
“哈哈……”众兄弟一阵大笑,纷纷道:“一切由哥哥做主!”
柴进看着众兄弟,思量片刻后道:“既如此,咱们就初定位次,顺带将各位兄弟的职责也说一下。”
“公孙道长依然坐第二把交椅,掌管梁山的一切机密军事。”
这在众兄弟心中是众望所归,公孙道长的能力和神通大家都很佩服。
“孙安兄弟做第三把交椅,暂领诸军总教头一职;二郎做第四把交椅,暂领副教头一职。”
“王伦兄弟还坐第五把交椅……”
王伦忙起身道:“哥哥美意,小弟心领了。”他晃了晃空荡荡的左袖,看着柴进眼神诚挚道:“我也不适合冲锋陷阵,如今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挺好的。至于第五把交椅不若让阮小二兄弟来坐,他不仅实力高强,更能为梁山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
阮小二被点名,慌忙放下刚端起的美酒道:“王伦兄弟,俺刚上山岂能坐第五把交椅,这不是折煞俺吗?”
他扫视了一眼其他人道:“石勇兄弟,杜迁兄弟,宋万兄弟哪个不比俺更适合。”
王伦的辞让是柴进没想到的,此刻的王伦哪还是那个不能容人的白衣秀士。
柴进敲了敲桌子道:“既如此,小二做第五把交椅,暂领训练水军一职。”
众兄弟轰然叫好,梁山四面环水,水军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阮小二将满满一碗透瓶香一饮而尽道:“小二定不让各位兄弟失望。”
“史进兄弟坐第六把交椅,暂领马军统领一职。”
史进一愣,他没想到柴进会将他排这么靠前,“哥哥是不是弄错了,俺一无功劳,二无战绩,如何能坐这个位置。”
“史进兄弟何必推辞,哥哥有识人之能,说你行,你肯定就行!”武松看到众人看向他,继续道:“你的本事俺认可,这个位置你便坐得。”
“武松哥哥都夸你,史进哥哥就坐上,俺在大名府亦曾听过九纹龙的大名。”石勇笑道。
柴进笑道:“史进兄弟就不要推让了,至于第七把交椅我认为文仲容兄弟坐得,可辅佐史进兄弟训练骑军。”
不等文仲容推让,柴进继续道:“我知道兄弟们聚义于此,对于座次没那么在乎,但该有的位次还是要有的,毕竟事关咱们梁山的大业!”
众兄弟交流过眼神之后道:“哥哥只管安排,俺们全听哥哥的!”
“好!朱武兄弟做第八把交椅,协助公孙道长掌管机密军事;石勇兄弟做第九把交椅,训练步军;杜迁宋万兄弟分居第十,第十一位,也属步军;
阮小五坐第十二位,属水军;崔埜,陈达,杨春,三位兄弟分别坐十三,十四,十五位,属骑军;时迁兄弟坐第十六位,训练一支哨探,作为梁山的耳目;
朱贵,朱富兄弟负责山寨的酒水酿造,以及山下的酒店,用来打听消息做第十七,十八位;阮小七做第十九位,属水军;
武植大哥坐第二十位,协助朱贵朱富兄弟;王伦兄弟坐第二十一位,负责山上孩童的读书识字;继忠坐第二十二位,掌管山寨的一应钱财和各种杂务。”
柴进一口气说完,喝了口酒润润嗓子道:“各位兄弟可觉得哪里不妥,说出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