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应该是我问韩董吗?您带着这么多人上门,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您既然知道昨天商场发生的事,应该也知道股权转让协议是韩玺主动给我的,想要追回也应该先找他。”
方梨扫了眼立在他们身后,那几个人高马大一脸严肃的保镖,嘴角淡笑:“何况,只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又何必劳师动众把老夫人也请过来,您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吧?”
韩铭脸色阴沉,一旁的蔺文芳倒是目光一顿,露出几分意外。
心想,这姑娘虽然出生不怎么样,心思倒是挺通透的,怪不得自己那个孙子这些年那个女孩儿都瞧不上,唯独对她情有独钟。
韩铭拉着脸刚准备说什么,蔺文芳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手背。
“徐小姐,股权转让协议既然是修瑾自愿赠送的,我们虽然作为长辈自然也不能背着他讨回,这件事后续我们会找修瑾谈。”
方梨视线轻轻移到老太太身上,静待下文。
果然,她说完,语气一顿,紧接着就道:“不过有件事我们只能找徐小姐,我看徐小姐也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让大家都为难的。”
方梨眉心微动,但笑不语。
蔺文芳默默地将手里的茶杯放回茶几上,随后抬眸道:“徐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修瑾?”
“离开?”方梨轻笑:“我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徐小姐,我刚还说你聪明,怎么现在就开始跟装傻了?”老太太眉眼一沉,扑面的压迫感瞬间逼来。
如果方梨真的只是个长得漂亮些,却没什么家世背景的普通女孩,怕是就这一下就要吓得发抖了。
可惜,方梨从小见多了这些世家大族的长辈端着姿态训诫晚辈的样子,比如她那个早早去世的奶奶,所以,这种装模作样端架子的长辈她向来不怕。
“老夫人,我没听明白,我和韩玺好好的,你这句什么时候离开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不懂啊?”
蔺文芳威严的脸上神情一冷,已经能看出几分不悦。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缠着我们修瑾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再给你这个丫头留什么面子。”
她话音一落,旁边的韩铭立刻接道:
“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修瑾,韩家需要的是一个家世品行都能相互匹配的少夫人,而不是你这种一身黑料时不时就会闹上娱乐头版的祸水!”
“我们已经给韩玺物色好了未婚妻,你如果识相最好早点和修瑾说清楚然后离开这里,但你如果非要缠着他,那我就只能做些什么,让你不得不离开了!”
“........”方梨面上浅淡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看她终于变了脸色,韩铭脸上反而轻松几分,继续加码:“听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什么工作室,一直不怎么样,现在又打算扩张业务变更公司属性,我刚好认识几个工商上的朋友.......”
有些话点到为止,比说出来更有效果。
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方梨不答应离开韩玺,梨韵以后怕是寸步难行。
但,他们并不知道,方梨这人从小一身反骨,不然也不会十几岁就敢和家里人对着干,私自修改志愿孤注一掷跟宋予辰跑去杭城读大学。
如果他们好言相劝,念在他们是长辈的份上,方梨或许还会耐心跟他们解释解释,好好商量一下。
可惜,他们,尤其是韩铭,一开始就没把她看在眼底,韩诗雨伤了她,在他口中却倒打一耙成了她的不是?
既然这样,那她就偏要不如他意,偏要和韩玺在一起,好好的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方梨眉眼清冷,红唇轻挑:“韩董,有件事您可能不太了解。”
她顿了顿,直到看着韩铭眉头深深皱起,这才淡淡道:“不是我不离开韩玺,是韩玺离不开我,你们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还不如直接去找韩玺让他抛弃我,你们放心,只要韩玺不要我了,我一定很快收拾行李马上离开!”
“你......!”
韩铭气的鼻子都喷烟了!
要是能说动韩玺,还用得着在这儿跟她浪费口舌?
就是知道韩玺油盐不进,不会同意,他们这才趁韩玺不在来找她,希望她能识相点。
没想到,她竟然在这儿跟他们打太极!
韩铭脸色铁青一片,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如果不是长辈的身份压着,方梨都怀疑他会不会突然动手。
“您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您虽然是韩玺的父亲,但这些年好像也不是很称职.......”
方梨一直睨着两人的表情,说到这,果然,韩铭脸色难看得吓人。
她立刻话锋一转,继续道:“您不知道,韩玺他呀眼光毒,品味高,平时用的东西都挑三拣四极尽严苛,何况女人。”
她越说,对面的两人脸色就越难看。
而她权当没有看到,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里,只说自己的。
“他跟我说过不止一次,说两位这些年是给他介绍了不少名门贵女,可惜,那些女人要么长得一般,要么就是脾气太差,还有的长得倒也说得过去,脾气也勉勉强强算温和,可惜不是头发太短,就是皮肤太黑........”
“你胡言乱语什么?!头发短皮肤黑怎么了?修瑾怎么可能是那种肤浅的人?!”韩铭气得直接不顾形象打断方梨的话。
方梨秀眉一皱,满脸认真:“韩董,你看,我就说你不够了解韩玺吧?他挑剔的可不止这一点,他还说有几个女孩外貌性格倒确实无可挑剔,可惜呀.......”
韩铭都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方梨煞有其事道:“可惜家世却差得一塌糊涂,说是什么名门千金,家里的企业却早就入不敷出,就等着掉个金龟婿来帮他们补窟窿,他说,与其跳这种填不满的火坑,还不如找个什么都没有,简简单单只图他人的花瓶摆在家里,起码心思简单还赏心悦目。”
“修瑾真是这样说的?”韩铭一脸怀疑地看向方梨。
方梨挑挑眉,“当然。”
就当韩铭都被她带到沟里,眉目中露出几分怀疑,回想这些话的可信性时,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老太太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