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再一次从眩晕中醒来,是在一个布满蛛网的房间,入眼之处皆是荒凉。
只是...与正常的破败房子不同,整个房间群魔乱舞一片混乱。
残破的长凳乱飞,腐朽的梳妆台抽屉震动,昏黄模糊的镜面黑影频闪,偶尔还会显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耳边回响的是刺耳的指甲抓挠声、诡异的笑声、隐约还有凄厉的哭泣声。
身体无比沉重,腿上传来刺痛,长发覆脸的人形生物紧抓着她的腿,厚重的头发底下射出贪婪的光,满是对血肉的渴望,试图从她身上撕下两块肉来。
她感应着满屋子的灵魂能量波动,在发现大宝剑可以用以后,忍不住爆喝一声:“都给我滚开!”
手上用力,大宝剑只露出个剑柄,却似有千斤之力阻挠一般,怎么都拔不出来。
好在即便如此,抓着她腿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崩裂开来,变成一丝淡淡的黑气,汇入剑柄。
混乱的世界戛然而止,飞舞的长凳硬生生停在半空,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藏在角落里的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终于安静了。
姜糖长舒口气,手握在大宝剑剑柄上不松,缓缓闭上眼睛:【系统,接收剧情,还有,帮我盯着这里的情况。】
这里不安全,但她刚穿来,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万一外面和全息世界一样,百鬼夜行,她妥妥就白给。
——
金夏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被朋友拉去玩儿了一次笔仙游戏后,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比如被一群抬着石棺花轿的巨蟒追赶,比如飘在半空,看着自己在一个医院门口,被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拧断了脖子。
他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突然接到了许久不见的发小汪谭的电话:“喂?什么聚会?月末啊...好吧。”
发小声称自己要结婚了,邀请了小学同学一起聚聚,地点就在老家。
连续几天没有睡好,金夏也想借此机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大城市的生活虽好,却过分紧张了些。
金夏老家是农村的,那时候的小学同学,基本都在相邻的村子里,也算老乡了。
很幸运的是,在报了各自的位置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城市里,刚好就有两个同学,其中一个便是发小汪谭,这次回去的路上,也算不孤单了。
汪谭打来电话,开口就是:“你会接住我的,对吗?”
金夏不解,却没多想,约好时间,他简单地收拾了行李,离开租住的房子,打车去同学工作的医院里会合,因为回老家路程较远,两人决定暂住一晚再离开。
没想到,就从这一晚,噩梦开始了。
破旧的医院,死而复生的人,熟悉又陌生的同学到底是谁,背后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又是什么?
这一路上很不太平,好在聚会按时开始。
直到所有同学都去参观汪谭的新房,独自留下的金夏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楼梯脚的房门,看到偌大的泳池里,漂浮着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同学的尸体。
“我说过,让你不要进来...”阴森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寒气直窜后脑,金夏转身看去,就见发小微微低头站在门口,露出诡异的笑。
金夏的尸体第二天在浴室被发现时,已经高度腐败,邻居声称自己无意闻到气味才报了警,可这地方,明明已经好几年没住过人了。
最诡异的是,死者三天前才向工作单位提交了请假申请,所有东西包括身份证都在租住的小屋,三天内也查不到任何出行记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死了很久的模样。
而尸体所在的房子主人,早在一星期前就已经双双去世,死者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幢房子里的?
警方前前后后搜查许久,只能采集下少的可怜的信息离开。
无奈收队,落在最后的年轻女孩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缓缓关上房门。
“喂?聚会?什么时候?月末啊,那好吧...”
声音越来越远,靠在墙边的婚纱照映照着细碎的月光,照片上那两人嘴角似乎弯了弯,露出诡异的笑容。
——
姜糖睁开眼睛,尽管已经经历了全息游戏的洗礼,这么久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小流浪,捡过垃圾要过饭,有段时间她要饭的地段有个摆摊算命的骗子,听他忽悠路人听得多了,也学了那么一点,勉强混口吃的,当然,也挨过不少揍。
这次也是骗到了硬茬子,对方说既然她这么大能耐,那就不如到这远近闻名的阴宅里住一晚上,就放过她。
原主这么一来,连半小时都没熬过去,就被吞吃殆尽。
姜糖看了眼两米外的一个破旧小背包,小心翼翼上前拿起,一转身,就看到梳妆台镜子里,一张扭曲的脸正死死地盯着她,尖锐的手指在镜面刮出一道道白痕,似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她稍缓了下神,再次感谢全息世界的洗礼。
扫了眼四周,确认没少什么东西以后,她拎着背包小心翼翼离开了这个房子。
什么打赌不打赌的,先活下来才是正经。
——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要来,就在纸上画圈——”
此时,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椅子四周围成一圈,口中念念有词。
椅子上只放了两张白纸,纸上,一支铅笔安静地躺着。
房间只开了一个灯,有些昏暗,不知何处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明明是盛夏季节,却让人寒到了骨子里。
灯光忽明忽暗,房间温度骤降了两个度。
纸上的铅笔莫名滚动了两下,突然飘了起来。
笔尖落在纸上,顿了两秒,又掉了下去。
“这...笔仙是来了还是没来?”这与攻略中完全不一样的场景,让他们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笔滚动那两下还能说是风吹的,那突然飘起来这怎么说?
“天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金夏皱着眉,他总觉得心里发寒,他就不该留下玩儿什么招灵游戏。
眼看着他说完直接离开,都没给他们挽留的机会,其中一人不满嘟囔:“切,玩儿到一半突然离开,也不怕被笔仙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