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发现,景牧驰吃饱喝足后,心情就出奇的好。
也没故意找她茬了。
下午。
桑宁在饭桌那边做教案,而景牧驰也没有外出,他让许辉拿了他的工作笔记本过来,就坐在沙发那边处理工作。
桑宁也没管他。
反正他不想走,你是不可能撵得走他的,倒不如顺着点他,大家和和平平地过完这个月了。
更何况,景四少去到哪,吃穿用度都必须是最好的,她这里简陋又窄小,估计住不了两天,他就受不了要主动搬走了。
景牧驰回复完一个邮件后抬头,不经意看向饭桌那边。
只见女人安静地端坐在椅子上,她没有用电脑,而是用一个很厚的笔记本在记录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台透进来,让她的侧颜像镀上了层淡淡的金光,她时不时地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会凝眉思索,一会又奋笔疾书。
景牧驰第一次看见她认真工作的样子,这是跟她平时乖巧软萌有着天壤之别的一面。
他看得出神,忽然就想起她早上说的话。
她说她想做自己。
所以,这才是她想做的自己吗?
桑宁写完最后一段,停下笔,抬手揉着发酸的脖子,一抬头,就发现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桑宁莫名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做什么?”
景牧驰回过神,唇角勾起一抹笑,“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老婆认真工作的时候很美,就多看几眼咯。”
不出意外地,桑宁被他一逗,脸就红了。
有时候他觉得桑宁真的很有意思。
明明他们都结婚三年了,亲密的事情也做了无数次,可每次他稍稍逗她两下,她还是会跟个小女孩一样,害羞脸红。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景牧驰问她,“工作做完了吗?”
桑宁,“做完了。”
“行,那我们去一趟超市。”
景牧驰站了起来。
桑宁疑惑地看着他,“去超市做什么?”
“给我买生活用品。”
桑宁:?
这些东西他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让许辉给他准备好,为什么还要亲自去?
她不太想跟他一起去逛超市,当即就装作很忙的样子翻动自己的笔记本,
“你自己去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工作要……哎,哎,景牧驰,你放手。”
她直接被男人拎回了房间。
“是你自己换衣服还是我给你换?”
景牧驰威胁性地轻轻扯了扯她家居服的衣领。
桑宁知道他是真做得出亲自上手给她换衣服的举动的,衡量了一下,她只能道,
“我,我自己换。”
景牧驰不经意从她被扯开的衣领处看到自己种在她脖颈上的草莓印。
忽然想起什么,他逼近一步,矮身与她平视:“你早上出去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去买避孕药了?”
猝不及防的审问,让桑宁惊得心口发紧,“没,没有。”
镜片下那乱颤的眼睫以及她没什么底气的语气都浓浓透着“心虚”二字。
“是吗?”
景牧驰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迅速转身拿起她放在梳妆台上的包包。
“你,你干嘛。”
桑宁扑过去把包包抢回来,然后紧紧护在怀里。
“没买药你藏什么?”
景牧驰眯眼看着她怀里的包,勾了勾手指,“拿来?”
桑宁深吸一口气,“是,我是买药了,但我不是去买避孕药。”
闻言,景牧驰眸色微顿,“不是避孕药,那你买的是什么?”
桑宁沉默着从包包里掏出一管药膏,气鼓鼓地递到他面前。
景牧驰接过看了一下,在看到药膏的用途之后,他的脸色当场就软下来了。
昨晚……他心里憋着气,又太久没和她亲热,确实……凶狠了些。
这会儿轮到他心虚,景牧驰也顾不上避孕药的事了,垂眸偷偷看一眼抿着唇不说话的女人,走前一步拉着她的手,低声问,“……我弄伤你了?”
桑宁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对不起。”
景牧驰将人搂进怀里,温柔又歉意地吻了一下她额头,“我以后轻点。”
桑宁长睫抖了一下,推开他,“我们没有以后……”
闻言,景牧驰温软下来的眸色当场翻上暗色,一把将人扣回怀里,“你说什么?”
看着他一会阳一会阴的神情,桑宁:“……”
尤其那双幽幽盯着她的黑眸,以及那只紧紧扣着她腰的手……
好像只要她敢说一句“以后不跟他亲热”他现在就要对她做什么似的。
桑宁不想惹毛他,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只能一边挣开他,一边小声说,“我是说……我还有些疼,最近几天都不可以……”
听见是这个意思,景牧驰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知道了,我这两天不会乱来的。”
他柔声说完,又将人拢回到怀里,低头疼惜地一下一下亲她的脸颊和唇瓣。
桑宁乖乖地给他亲了一会,才伸手推推他,“不是说去超市吗,你先出去让我换一下衣服好不好。”
景牧驰难得再见她这么乖的姿态,竖起的逆毛当即就被捋顺了,“好。”
他又嘬了一下她的唇才放开她,转身出去。
等他离开卧室,桑宁赶紧关上门,然后迅速将藏在包包暗层里的避孕药拿出去放进梳妆台最底层放她私密物品的盒子里。
幸亏在药店的时候,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多买了一管药膏混淆视听,不然,刚刚肯定就被他发现避孕药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出门去超市。
*
第二天下午。
桑宁和秦书知约在商场咖啡厅里。
听到桑宁说景牧驰搬到她那里住,秦书知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那你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和好?
桑宁放下咖啡杯,“我和他之间也不能用‘和好’这个词形容吧,毕竟我们本来也没有关系破裂,更没有什么仇恨,离婚……只是因为不适合在一起而已。”
这下秦书知就不明白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桑宁无声地弯了弯唇,“没有。”
她垂眸看着咖啡杯里黑浓不见底的咖啡,幽幽开口, “我们的婚姻本来也只是一场误打误撞下的交易。”
为什么说是误打误撞呢。
因为,以她的身份,三年前景母举办的那场生日宴,她根本就不够格参加。
那晚参加的所有名媛小姐,都是景母亲自背调过,家世背景能入她眼的才被邀请来。
而桑宁的邀请函是景家三小姐,也就是景牧驰的三姐,景靖荷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