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的庭院中,众位年轻学子脸上写满疑惑,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被押解着的上官羽。
他可是皇上亲封的探花郎,这份荣耀本应是平步青云的开端。虽说皇上一直未授予他至关重要的官职,却始终将他留在京城,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皇上有意重点培养。
在当时的朝堂局势下,大多数出身寒门的学子,即便高中科举,往往也只能从偏远地方的小小县令做起,一步一步艰难攀爬。
而能留在京城任职的,大多是家中有深厚背景、强硬后台的人。如此一来,众人心中的疑惑更甚,这样一个备受瞩目的探花郎,为何会被五花大绑,如此狼狈?
回过神来的上官羽,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周遭皆是寒门学子的目光,他往日的骄傲与面子此刻被无情碾碎。
他涨红了脸,怒目圆睁,朝着前方厉声吼道:“睿王,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善罢甘休!”
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在庭院中回荡。
楚墨寒听闻,不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毫不客气地发难:“刚刚我的护卫来报,说在后院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原来是你。我倒想问问,不知是何等要事,能让上官大人在本王的后院如此行径?”
楚墨寒自幼在漠防城长大,又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行事作风向来雷厉风行,岂会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转向了上官羽,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外男,未经主人同意,擅自进入王府内院,这实在不合常理。
上官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迷路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心虚。
凌霖听闻,不禁嗤笑一声,讽刺道:“你迷路了?从前院一直迷到后院,这一路可真是漫长啊。”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刺向上官羽的自尊。
上官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漏洞百出,可此时他已骑虎难下,实在想不出其他借口。
就在这时,三皇子站了出来,打圆场道:“好了,睿王府规模宏大,要是没人引路,换做是我,恐怕也会迷糊。”
可三皇子心中也是恼火不已,自己身边这些人,办事总是如此不靠谱,实在是让他头疼。
楚墨寒此刻已经彻底被激怒,他本就出身行伍,说话直来直去,此刻更是爆了粗口:“这是欺负到我睿王府头上了吧,他娘的。”
那粗犷的语气,与平日里朝堂上那些温文尔雅的官员形成鲜明对比。
大皇子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真是粗鄙不堪。”
楚墨寒一听,怒火更盛,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怎么的,我们在边关浴血奋战,流血牺牲,保卫大楚,你是瞎了吗?看不见我们的付出?”
这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在场寒门学子心中的愤懑。
他们十年寒窗苦读,一心只为报效大楚,可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却始终低人一等,仅仅因为出身贫寒。
他们心中满是不甘,却一直敢怒不敢言,而睿王殿下的这番话,仿佛说出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声音,让他们感到无比痛快。
苏恋雪静静地站在睿王身边,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但她心里清楚,从今天起,虽说不能断言所有寒门学子都会投靠睿王,但至少,他们认识了一个真实的、敢为寒门发声的睿王。
三皇子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只觉一阵无力,心中暗自埋怨这些猪队友实在带不动。
楚墨寒则继续对着上官羽严肃地说道:“你老实交代,不然我把你交给刑部,到时候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上官羽心中害怕极了,可还是嘴硬道:“我真的只是迷路了。”
楚墨寒见他如此顽固,脸色一沉,不耐烦地喊道:“来人,给我搜他的身,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们敢?”上官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恐,可面对楚墨寒的强硬,他却无力阻止。
上官羽被押解着,仍在不甘地奋力挣扎,身体扭动得厉害。
突然,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传来,一方手帕从他身上飘落,悠悠坠地。那手帕质地轻柔,上面绣着精致的花色,淡雅的香味也随之飘散开来,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显然是女子之物。
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原本还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方静静躺在地上的手帕上,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小桃反应迅速,立刻快步上前,俯身拾起手帕。
她扬起那张带着几分憨态的脸,天真无邪地问道:“苏小姐,这是你的吗?”那神情、那语气,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她藏着什么心机。
苏恋意身边伺候的丫头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是我们小姐的手帕呢?”
声音尖锐,带着明显的慌乱与急切。
小桃却不慌不忙,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帕,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啊,不是就不是嘛,那么激动干什么?只是这也太凑巧了,你家小姐不是刚刚在府内才丢了手帕,这位公子的身上就掉了这么一方手帕,难免让人多想。”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目光开始在苏恋意和上官羽之间来回游移。
众人在联系起前段时间京中的传言,三皇子与苏小姐在皇后娘娘举办的百花宴上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苏恋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块白一块,恰似打翻了调色盘。
她心中又羞又恼,若不是此刻周围人多,她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小桃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苏恋意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