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立即去。”
春桃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现在,上哪里找信得过的稳婆?
就算找到了,稳婆真的能摸出来吗?
春桃说完就赶忙要跑出去,下一刻,南织鸢拦住了她。
“不用去了。”
少女呆滞着,之后,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春桃被她吓了一跳,怕她不舒服。
“小姐怎么了?”
为什么不去了?
“他踢我了。”
这句话一落下,春桃也震惊了。
什么叫他踢了?
他会动了?
不对,小姐真的有孩子了!
而且,孩子也会动了!
被踢的这一下,南织鸢完全不敢动。
怎么回事?
孩子在肚子里也会动吗?
南织鸢不禁开始回忆上辈子,她上辈子怀孩子的时候,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踢过她。
因此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动。
想到上辈子那个孩子,南织鸢就有些难过。
都怪她没有护好那个孩子,害他被连晚霁迫害了。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姐的肚子真的有孩子了,那接下来,她们该如何?
“小姐还要这个孩子吗?”
春桃小心翼翼地问。
看小姐这样,感觉她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
“要。”
南织鸢点头。
虽然她刚刚也在惶恐害怕,但她只要一想到上辈子那个孩子没能好好活下来,她就想要好好的护住肚子里这个。
这个孩子,会是她以后唯一的孩子。
她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养活他。
她现在有银子。
这个孩子,与她一开始的目标并不冲突。
想想余生有一个孩子陪伴左右也好。
毕竟春桃总要嫁人,她以后就只剩自己了。
她不想要夫君,但也不想要孤单一个人,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有孩子,以后她养着他,人生也不会太过无聊。
这般想着,南织鸢完全放松了。
她彻底接受了这个孩子。
而且,她也不能让赫其樾知道孩子的事情!谁知道他知道之后会不会和她抢孩子?
“可小姐知道怎么养孩子吗?”
春桃有些担忧。
她私心还是想小姐回到赫公子的身边。
毕竟孩子是赫公子的,小姐也和赫公子拜过天地了。
女子独自一个人生活,怎么可能呢?
南织鸢不知道春桃的担忧,这会,她嘴角弯弯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有孩子了。
原来之前她的口味经常变化,还爱干呕,是因为有了孩子。
可为什么她还会来月信呢?
南织鸢想不通,她怕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春桃,若不然你去找个大夫来吧?”
她还是打算看看大夫。
后者点头立马去找村里的老大夫。
春桃走了之后,魏其舟就来了。
“阿鸢在开心什么?”
他见人欢喜的模样,眉头微挑。
这是怎么了?
南织鸢没打算和他说孩子的事情,她摇头。
“没什么。”
她想,她和魏太子,也快分道扬镳了。
魏其舟听完,也不再纠结了。
“阿鸢考虑得如何了?”
他今日来,是为了一个答案。
他没时间了,他该回京城了。
南织鸢还沉浸在怀上孩子的喜悦中,她一时没听清他的话。
“什么?”
少女面上满是问号。
魏其舟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阿鸢是在逃避他的问题还是真的没听见?
他想了想,上前,而后坐在了她的床边。
这个动作很大胆,女子的闺房男子向来不能进,更别说坐在她的床边了。
他进攻着。
“阿鸢可愿与我回宫?”
他要带她一起走。
他的以后,都要有她。
南织鸢这会已经听清他说什么了,可她恨不得自己没听到。
“阿其,我不愿。”
她实话实说。
皇宫太危险了,这会她肚子还有一个孩子,进去就是死。
她更不能去了。
魏其舟不喜欢这个答案,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过,他没有对着阿鸢生气,他只是一声不吭的就要出去。
“阿其等等。”
南织鸢还有话说。
魏其舟还以为她改主意想要和他一起走了,眼睛瞬间都亮了。
然而不是,她有求于他。
“阿其既是太子,可帮我一个忙?”
她眼中带着期待。
魏其舟很想直接拒绝,她都不和他离开了,他还帮她做什么?
可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他什么都拒绝不了。
“什么?”
他到底回头了。
南织鸢一听有戏,她立马下床。
魏其舟担心她动作太快摔下,忙上前扶住她。
“我又不走,着什么急?”
阿鸢怎么那么笨?
而且,就算他走了,过两天,他还是会眼巴巴的贴上来。
她急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
“我想要殿下帮我报仇。”
她一激动,握住了人的胳膊。
魏其舟看着两人相贴在一起的那部分,嘴角弯了弯。
可下一刻,他又不是很开心。
阿鸢怎么又喊他殿下?
他不喜欢这两个字。
南织鸢没注意人的表情,她开始表演。
“阿其可以帮阿鸢杀几个人吗?”
她也不拐弯抹角了。
说完,她开始掉眼泪。
魏其舟的心神被她的眼泪吸引,怎么哭了?
“你想杀谁?”
他下意识问。
阿鸢为什么要杀人?
魏其舟眉头皱紧,他帮她拭泪,南织鸢倒也没有拒绝。
“若阿鸢想杀父呢?”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魏太子如今正对她上心,她不利用他,太可惜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等报完仇,她就远走高飞,和孩子相伴一生。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下意识皱眉,最后是好奇。
阿鸢为什么想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南织鸢继续哭:“阿鸢有幸能遇上殿下,还得拜爹爹所赐。”
“爹爹听从继母的安排,想将阿鸢嫁给老头做妾。”
“阿鸢不愿意,嫡姐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设计将阿鸢推下水中。”
“是未来姐夫救了阿鸢。”
“嫡姐与未来姐夫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亲事,可嫡姐长大后眼高于顶,她开始嫌弃姐夫。”
“爹爹又不舍得姐夫这桩好婚事,他们都想将阿鸢许给未来姐夫。”
“阿鸢不愿。”
“呜呜。”
她哭着哭着,整个人都哭进了男人怀中。
魏其舟下意识拥住她。
他听着,虽然有些听不明白,但他已经开始生气了。
阿鸢这样漂亮善良的姑娘,如何做不得正妻?
她爹居然要将她嫁给老头做妾!
确实该死。
“更重要的是,我娘,是我爹和继母联合害死的。”
“阿鸢原以为冤屈无处可诉,没想到有一日会认识了阿其。”
南织鸢说的话句句真实,可她没有证据。
就看魏太子愿不愿意帮她了。
“阿娘死的时候,阿鸢还小。”
“继母还没进门之前,阿鸢还有的吃有的穿,继母进门之后,阿鸢已经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可惜阿鸢一直没找到什么证据,不然就可以将继母和爹爹嫡姐送进牢中了。”
她又哭。
魏其舟昏了头,他开口:“若我有法子将他们送进牢中呢?”
这事对他来说,确实不难。
他是太子,想要谁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织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瞬间欢喜。
“阿其真的愿意帮我吗?”
眼泪,是女子最好的武器。
她又连掉了几滴泪水。
魏其舟帮她擦泪,他刚想要点头,可下一刻又开口:“前提,阿鸢与我回宫。”
“阿鸢可愿意?”
他盯着她看,又主动上前了一步。
他不断逼近她。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南织鸢:“……”。
她思考着,有些犹豫。
她怎么能去魏宫?
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和魏其舟回宫?
怎么可能!
“阿鸢可以好好思考思考。”
看见她在犹豫之后,魏其舟反倒开心了。
她犹豫了,说明事情有转机。
“我给阿鸢三日时间考虑。”
他还可以等她三天。
“好。”
南织鸢应下了。
魏其舟开门离开。
春桃见人走了才将大夫请了进去。
“大夫,我家小姐身子怎么样了?”真的不能把出喜脉吗?
小姐应该没事吧?
“小姐的身体康健,没什么大问题。”
大夫摇头。
也不知道人请他来做什么?又没有生病!
不过,一些大户人家每几日都会请大夫来把一次平安脉。
“多谢大夫。”
南织鸢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身子有问题。
她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不然为何把不出喜脉?就好像想特意隐瞒她有孕的消息。
真是奇怪!
“小姐多喝水。”
春桃给人倒了一杯热水。
知道人怀了孩子之后,她就更上心了。
“小姐要不要吃瓜果?”
这里是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吃。
仅有的一点瓜果还是昨日太子出去买回来的。
“不吃。”
南织鸢思考着魏其舟的话。
她开始烦恼起来。
这一烦恼,就烦恼了三天。
很快,魏其舟就来找她要答案了。
不过,在要答案之前,他还有一个疑惑。
“阿鸢是否觉得身子不适?”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着她的肚子。
南织鸢知道,他终究是发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发现孩子的存在之后,肚子长得更快了。
一天一个样,一天大一点点。
这会,她的肚子怎么遮掩都遮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
少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魏其舟到底发现她怀孩子没有?
“阿鸢,你的肚子……”
他欲言又止。
他怎么觉得阿鸢像是怀了孩子一般?
肚子有些过分凸出了。
可他又觉得不可能,他的阿鸢一个人如何能怀了孩子?
可下一刻,南织鸢告诉了他答案。
“我要当娘了。”
这件事,没什么好瞒的。
她和魏其舟迟早会散,告诉他也无妨。
魏其舟仿佛被一个晴天霹雳砸中,他站都站不稳了。
他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白了。
他还在等着阿鸢给他答案和他一起回宫,谁知道,却先等来她说她要当娘了。
阿鸢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
“腹中……”
他指着她,又指着她的肚子,他不想相信。
南织鸢见他一脸震惊,嘴角抿紧。
她这个当事人,其实也就比他早几天知道罢了。
谁能想到,她真的怀上了赫其樾的孩子?
而且看样子,她应该怀了四五个月了。
魏其舟什么都没说,他走了。
南织鸢没追出去,等他想明白了,什么都好了。
她突然间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没像勾引赫其樾那般勾引魏其舟。
不然这会,她都不知道怎么甩开魏其舟。
可让南织鸢没想到的是,她就算怀上了旁人的孩子,魏其舟还要她。
“阿鸢,和我回宫。”
“我可以替你教训你想教训的人,杀了他们都可以。”
“至于你的孩子……”
他自然也可以当作亲生。
南织鸢一脸震惊,她久久无言。
他是不是病了?
这个世上,真的有男子愿意认旁人的孩子为亲子吗?
魏其舟还是太子,可能吗?
南织鸢不信。
魏其舟却不管不顾,他上前拥住了她。
“阿鸢,跟我走。”
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很辛苦的。
她和他走,他绝对不辜负她和孩子。
他虽然是太子,可没人知道,他这个太子当得有多艰辛。
他一点都不想当太子,他更做一个凡夫俗子。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心爱的姑娘,她就算有了旁人的孩子又如何?
他只知道,他若错过了阿鸢,怕是要抱憾终身。
南织鸢被他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指尖攥紧。
她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
不过,她感激他就是了。
“阿其若能替我报仇,我就感激不尽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魏其舟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轻扯嘴角:“他的爹,是谁?”
阿鸢和谁在一起过?
是那天那个男人吗?
南织鸢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魏其舟更嫉妒了。
“阿鸢,与我回宫。”
“我可以将你讨厌的那些人抓来。”
“让你狠狠的教训他们。”
他只想让她跟他离开。
这次她若不跟他走,他们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阿姐。”
“可以吗?”
魏其舟突然将下巴抵在了少女的肩膀处,他呢喃着阿姐两个字,仿佛在撒娇。
南织鸢只觉得耳后很痒,她下意识就要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