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父汗。”
赫其樾抱着孩子,眼中有着笑意。
这个孩子,真的合他的心意。
他单单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畅。
“赫钲。”
这是他给他取的名字。
“快些长大。”
“日后,孤带你征战沙场。”
“带你走遍河山。”
他将孩子高高举起,眼中有笑意。
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的,他都会给这个孩子。
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听懂了,他笑了。
婴儿声响彻宫殿,赫其樾的心更暖了几分。
日后有这个孩子在,他就不孤单了。
赫其樾又和孩子玩了一会才让人将其抱下去。
他又开始忙于政务了。
他刚刚当上大汗,还有许多旧账要和人清算。
一些奸臣,也该直接抹除了。
等处理完朝中之事,他就该着手准备统一天下的事情了。
男人的眼中闪过杀戮。
只有血,才能让他心中平静。
……
南织鸢还在犹豫,她到底要不要和尉迟将军一起去边境?
“小姐,边境那的生活条件不好。”
“还很乱。”
“不去吧?”
春桃最怕自家小姐吃苦了。
她吃苦,小姐都不能吃。
而且,万一碰见赫公子了,该怎么办?
南织鸢觉得她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她才犹豫。
可不走,魏其舟这里也是麻烦。
“我再想想。”
南织鸢垂眸,心不在焉的。
事实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她思考了。
尉迟将军后天就要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南织鸢更着急了。
她到底走不走呢?
这一想,她晚上都睡不好了。
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自己的孩子,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那个孩子了。
她其实真的很想他。
赫其樾到底有没有照顾好她的孩子?
越想她就越担忧。
隔天,南织鸢直接决定了。
她要和尉迟将军一起走。
她去边境,若有机会,她或许能再见自己的孩子一面?
更重要的是,她能摆脱魏其舟了。
“阿鸢要走?”
魏其舟下意识蹙眉,他不同意。
可如今阿鸢不是孤女了。
她的亲生爹爹是手握重兵的尉迟将军。
他若要强留阿鸢,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件事便会闹大。
魏其舟指尖攥紧,他犹豫不舍。
“叨扰殿下那么久,阿鸢深感抱歉。”
“日后还望殿下珍重。”
“今年年关,阿鸢会回来的。”
最后一句话,她骗他的。
她不会回来的。
就算回来,也只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稳余生。
“多谢殿下此前照顾小女。”
尉迟将军知道南织鸢要和他离开之后,老泪纵横。
他还以为女儿不会想和他亲近呢!
虽然让女子去军营不合规矩,但没关系,他可以打点好一切,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阿鸢,你当真会回来?”
魏其舟握住她的手,他有些不信。
“嗯。”
“我只是想多陪陪我爹。”
她说的情真意挚,还称尉迟将军为爹。
魏其舟信了几分,尉迟将军眼眶都红了。
阿鸢叫他爹了。
她叫他爹了。
好女儿。
“好。”
“还望阿鸢不要骗我。”
他到底还是放手了。
南织鸢笑了。
“嗯。”
她点头,忙去收拾行李了。
尉迟将军和魏其舟一起去了书房。
“多谢殿下成全。”
尉迟将军感慨万分,他一时没看见魏其舟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终于到了尉迟将军出征这一天,南织鸢和春桃背着包袱就要出门。
然而刚开门,她们就撞见了魏其舟。
“殿下。”
“殿下是来送我一程吗?”
南织鸢要离开京城了,她很开心。
她想了想,她还是不去边境了。
万一她倒霉,一下子就被赫其樾逮到怎么办?
不行不行。
因此,她决定,等跟着尉迟将军的人马出了京城之后,她就走另一条路,寻一个好地方,安稳余生。
此后其余事情,她都不要再多想多纠结。
至于那个孩子,她也无能为力了。
她先是自己,再是母亲。
“嗯。”
魏其舟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他看着人,眼中满是温柔。
就在南织鸢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后颈一痛。
“嘶。”
她直接晕了过去。
春桃瞬间着急了。
“小姐……”
“殿下这是做什么?”
她扶着自家小姐,语气慌张。
魏其舟直接从她手中接过阿鸢,他紧紧抱住她。
“殿下要将小姐带到哪去?”
春桃想拦,可她只是一个小丫头。
魏其舟直接将阿鸢抱到自己常睡的屋子,而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照顾好你家小姐。”
他的眼中带着厉色,面上冰冷。
呵!
他才不会让阿鸢离开。
她休想走 !
她只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春桃不敢多言,她忙守着。
等魏其舟身影不见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
她忙要叫醒人。
“小姐?”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
他要做什么吗?
魏其舟有自己的打算,出征时辰在即,尉迟舟必须按规定时间出发。
只要熬过去,阿鸢就永远不能和尉迟将军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织鸢终于醒了。
“小姐。”
春桃看见她醒了有些欢喜,不过没一会,她又不开心了。
“我怎么睡着了?”
南织鸢觉得奇怪。
后来她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魏其舟,他对她动手了。
“小姐,我们走不了了。”
“大军已经出发了。”
尉迟将军走了。
她们还得继续留在京城了。
南织鸢听完,瞬间明白了。
魏其舟不让她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门被推开了。
魏其舟拿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他的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
“阿鸢。”
“饿不饿?”
他给她带了她最爱的肉粥。
南织鸢:“……”。
“殿下都对我动手了,还在乎我饿不饿?”
她张嘴嘲讽。
他点她的穴位,哼。
魏其舟知道她生气,他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床边,就在她的身边。
“阿鸢,我只是舍不得你离开。”
“我想阿鸢做我的太子妃。”
“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诱哄着。
南织鸢冷漠,不回应他。
魏其舟也不生气,他笑了。
“没关系的。”
“阿鸢,我已经让礼部选好日子了。”
“今年最好的一个日子在九月十三。”
“到时候,我们就成亲。”
他已经等她很久了。
他等不及了。
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来得及。
南织鸢震惊了,她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人。
他竟然要逼迫她成亲了。
魏其舟说完就离开了。
他给她时间好好消化他刚刚说的话。
南织鸢:“……”。
这算什么?
她跳出一个坑,然后进了另一个坑??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的龙舟节。
南织鸢都没心情出门看赛龙舟了。
“小姐真的不出去走走吗?”
春桃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有些担忧。
“不去。”
她没什么兴趣。
这几天魏其舟甚至都不让她出门,她还看什么龙舟?
烦都烦死了。
“或许殿下过些日子该忙起来了。”
“奴婢听说晋朝的内乱已经控制下来了。”
“边境已经打了好几场战役了。”
现在人心都惶惶的,太子殿下也该忙起来了。
南织鸢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担心。
魏晋两朝,究竟谁能逐鹿天下呢?
赫其樾该不会御驾亲征吧?
这还真的让南织鸢猜到了。
赫其樾不仅御驾亲征,他还带着孩子一起。
他去哪,孩子就在哪。
闲时,他就会在营帐内抱抱孩子。
“叫父汗。”
这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孩子终于叫了。
“父……”
可惜,只有一个字。
孩子又在笑了,笑容明媚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孩子越来越像南姑娘了。
想到这里,他又将画像拿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要带着这幅画像。
可看着这画像,他总能心安。
“阿鸢。”
他突然间呢喃出了这两个字,心口直跳。
“阿鸢。”
他的脑中再一次一闪而过许多画面,而且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了。
“报,禀报大汗,魏军偷袭,烧了我军粮草。”
赫其樾从记忆中回神,他听完,眼中满是狠厉。
简直该死。
赫其樾抄起长枪,他直接上了战场。
边境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月。
还差一点,晋军就能侵占边境打入西城门了。
只要破了西城门,他们就攻入魏地了。
可惜,赫赫有名的尉迟将军来了。
双方又打了个平。
魏晋两军默契的停了战,开始休整。
赫其樾带着孩子回了晋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半个月他都没有怎么睡觉,回来之后,他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更让竹大夫意外的是,赫其樾睡了一觉之后,他竟然把之前忘掉的东西记起来了。
“……”。
入影第一个觉得可惜,主子还不如一辈子都不要记起来。
反正南姑娘都不喜欢主子。
老天真是不长眼,让主子失去记忆之后又让他恢复。
“阿鸢。”
赫其樾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人。
竹大夫带着药箱来看他:“大汗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阿鸢。”
赫其樾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只在乎阿鸢。
他开始痛恨起来了。
为什么他在这里?
为什么他回晋地了?
他还忘记了阿鸢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记得,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恨自己了。
他忘记阿鸢就算了,还和那个兔崽子那样亲近。
“……”。
那是阿鸢和旁人的孩子,他养着做什么?
关键他还替阿鸢和野男人养了好几个月。
赫其樾越想越生气,指尖攥紧。
“大汗喝杯水?”
竹大夫给人倒了一杯水。
睡了那么久,润润喉。
“传令下去,集训所有士兵。”
他一定要攻入魏都,将阿鸢抢回来。
到时候,看阿鸢怎么走?
她往哪里走?
赫其樾的某种满是生气,他恨不得现在去见阿鸢。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竹大夫很快就离去,殿中只剩下赫其樾一个人。
他阴冷着一张脸,周遭满是低气压。
阿鸢,她太该死了。
要拿下边境,驻守在边境的尉迟家是第一大难题。
魏朝有尉迟将军,才能坚持如此久。
赫其樾想,他应该想法子杀了尉迟将军。
只有主心骨死了,接下来才容易。
可这也是一个难题。
他又被难住了。
竹大夫倒是出了一个好办法。
“城西那条河道,边境魏军都靠这里的水生存。”
“只要我们在水中下毒……”
这大半个难题就解决了。
关键是,他们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解决守在河边的军士?
“今晚,孤亲自去。”
即使当了大汗,赫其樾也还是习惯性自称孤。
他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当晚,他带了几个亲卫出去了。
这条河道流经魏地边境,只要饮了这其中的水,必……
魏军轮流放哨,赫其樾的武功高,倒也没被发现。
很快,他们就得逞了。
隔天,赫其樾派人继续攻打边境。
也该验证一下昨晚的成果了。
果不其然,一大半的魏军不战萎靡。
晋军很快攻入城门,尉迟将军带着全城百姓退居林城。
边境失守,怕是不好的兆头。
赫其樾并没在水中投毒,他放的不过是泻药。
边境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魏宫,朝堂议论纷纷。
这新大汗手段残忍,不断进攻。
“陛下,我们该多派些士兵去支援。”
“边境失守,若让晋军一路打上来,魏都城不保。”
他们就要完蛋了。
朝臣为此事吵翻天。
一边提议多派人保护京城的安危,一边提议让京城的军队都去支援边境。
“行了,闭嘴。”
吵得他头疼。
魏帝摁着头,思考良久。
“羽林卫听令。”
“不日去边境支援。”
京城的安危有禁军,那便让羽林卫去。
魏帝说完又看向了太子。
“太子一同前去。”
他这个儿子,也该去历练历练了。
魏帝并不喜太子,让他去,不过只是想多个理由废掉他。
若太子没能将晋军赶回去,便是他的失职,他便不配成为太子。
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废掉他了。
南织鸢得到消息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太子走了,她就能离开了。
然而,魏其舟要带着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