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啊，你是什么时候拜师的呢？我们都不知道，师尊连我们都也瞒着。”灵素问道。
你先别好奇，让我想想怎么跑路。
“你给人家上药先。”梁辕提醒。
“这个还是等我问过师尊再说。”我一脸高深莫测。
“好吧……师妹，你说师尊是去做什么呢？我本来以为他只告诉我和师弟。”灵素仙子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手脚极为麻利地替我清理伤口、涂抹药膏。
梁辕站在旁边，眼睛望着门外:“是师兄，我比你先拜师。”
“我比你先入门！要不是最后那一叩首被你抢先了我就是无可争议的大师姐！”灵素仙子愤愤不平道。
“诶、大师姐，疼……”
“哎呀，小师妹你没事吧，来，吃点丹药。”灵素用绷带迅速扎了个蝴蝶结，掏出颗六品回血丹
“师尊来了！”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我趁着他们的关注点都在门外，将丹药揣进怀里，迅速换了一颗自己的丹药吞下去。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点皮外伤罢了，哪犯得着用如此高品级的丹药。
这般想着，我抬眼望去，只见许留山正逆着光，阔步走进屋内。
我望过去，那光线像是被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所震慑，丝丝缕缕地散开，勾勒出他挺拔刚正的身形。
他身着一袭素白劲装，劲装的边角处，绣着暗金色的云纹，线条简洁流畅，尽显干练。
随着他稳步走近，那五官才逐渐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剑眉斜飞入鬓，双目深邃明亮，只一眼便让人觉得那目光能洞察世间一切奸邪，高挺的鼻梁下，唇微微抿起，似有些不悦。
我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脚步挪动，悄悄站到张滔身旁，与灵素仙子等人一同行礼。嘴巴机械地跟着众人的动作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刚直起身，灵素就大大咧咧开口抱怨:“师尊，您收小师妹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没和我们说一声。”
“但我们都猜到了，小师妹还特地赶来救我们。”夙誉在旁边接了一句。
他们中唯有梁辕沉默不语，其余人等似乎都对许留山怀着深深的畏惧，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我顶着许留山那如实质般质询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每一寸肌肤都被那目光紧紧锁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纵然当前场景已经在脑中演练过千万遍，真正面对之时还是有些胆怯，我咬牙开口:“师……”
“你们都没什么事情吧？”许留山却突然移开目光，盖过我的声音，看向梁辕。
“禀师尊，都是些小伤。只是不知为何，鬼尊突然盯上了我们，形势危急之下，我们连霹雳弹都用出来了。”梁辕恭敬地回答道。
许留山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桌子，随后又将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缓缓放到我身上，冷声道：“你们都下去休息，你和他留下。”
许留山说的“你和他”，自然是指我和张滔。他话音刚落，其他人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呼啦啦地迅速退下了。
只有灵素师姐在经过我身边时，悄悄凑近我，轻声嘱咐我等下找她多拿些丹药。
我强笑着点头，待到众人的身影悉数消失在视线中，我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许留山。
此刻的他，神情内敛得如同深潭，平静无波，丝毫窥探不出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喜怒情绪，愈发让人觉得难以捉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双腿因长久站立而泛起酸涩之感，才听到许留山道:“本事不错，没几天就把他们哄得团团转，连小师妹都叫上了，我若是再晚来片刻，难不成这正心宗都得拱手交到你手上了？”
火气很大嘛，我只能低着头答道:“灵素仙子好脾气，夙誉道友也是侠义心肠。”
许留山走到我身旁:“你索性直说，他俩都是没心眼的马大哈，梁辕虽说有点想法，却根本压不住他们两个”
我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他:“所以你需要一个机灵点的徒弟，不是吗？”
“正心宗向来讲究门规森严，不收那些来路不明之人做弟子，尤其是心思不正之徒。”许留山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觉得仰头看他有些累，就挪了下步子:“我这么些日子以来行事也算光明磊落，从未做出败坏正心宗名声之举，反倒做了不少好事。否则，又怎会有人轻易相信我是您的弟子？至于究竟是不是来路不明，我多说无益，你们大可去查个清楚。”
许留山转身，踱步至张滔身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和他之间，我内心更倾向于留下他。”
意料之中！
张滔在鱼龙混杂的鬼市，那可是极为难得的品行端正之人。倘若许留山有意涉足鬼市之事，必定会暗中物色合适人选。
而依我对正心宗的了解，在他们眼中，人品的重要性甚至远超能力。
如此看来，我一开始的猜测果然没错！他对鬼市果然是心怀想法。
毕竟一个新兴门派，想要立足壮大，除了广纳贤才，还得有稳固的产业支撑，宗门上下日常开销、弟子修炼所需的灵石，以及购置法器等诸多方面，都离不开灵石的支持。
也正因如此，其他地方的优质产业，早就被那些根基深厚的大门派瓜分占据。
而许留山之所以选择在域外建立门派，并非是闲得无聊，实则是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域外虽说存在一定的危险，但好在还有一些风水宝地尚未有主，勉强算是个机会。
“师尊这般说，可真是让弟子伤心至极啊。”我佯装难过地说道。
许留山终于冷下脸:“我不是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