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楚流徵连忙点头，刚想让谢辉放她下马，不料谢辉直接驱马靠近，又用那拎小鸡仔的姿势把她放到了马车上。
楚流徵晃了晃，辰星及时扶了她一把。
她对辰星笑笑才看向谢辉：“多谢大人。”
谢辉先是看了眼辰星，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点点头，骑马往后去。
辰星知道楚流徵双手不便，让楚流徵先进去，她在后面还能稍微扶着点。
楚流徵钻进马车，发现比上回出宫坐的那辆豪华多了。
马车分内外，外间放着花瓶、炭炉、茶具、香炉、食盒等，宫女太监候在此听令。中间用一道纱门隔开，珠帘垂坠，能隐约瞧见里头坐着个人，正低头在桌上写着什么。
【难怪马车这么大，这就是个移动书房啊，把东西收进暗格里还能当卧房，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就这些摆设，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能换一座宅子了。】
【暴君是真敬业哇，都出宫了还抓紧时间批奏折。】
楚流徵一边感叹一边在软垫上跪坐下，等着听吩咐。
辰星关上车门，跪坐在另一个软垫上。
不同于楚流徵的目不斜视，她侧着头好奇地打量楚流徵今日的太监打扮。
这姑娘的眼神很纯，没藏着坏心思，但楚流徵就是莫名的招架不住，有种被人拿刀子沿着皮肤走了一圈儿的错觉。
【辰星在暗卫营到底学啥的啊？眼神咋这么吓人呢？】
楚流徵分出部分心神在系统里翻了翻，看到答案的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蛙趣！这姑娘学的是人体解剖和骨骼重塑，喜欢抱着尸体睡觉什么的，哎嘛，这癖好小众到变态啊！】
楚流徵暗恨自己手贱的同时再也无法直视辰星这个长相俏丽可爱的小姑娘了。
【看到人就想到尸体什么的，辰星该不会想把我也解剖了吧？】
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状，辰星凑近小声问：“姐姐冷吗？”
楚流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呢，见辰星凑近便本能地往后仰。
辰星担心她摔倒，伸手揽住她后腰往身前一带，双眼笑眯眯看她，唇角一扬，甜甜的小梨涡就露了出来。
楚流徵：“……”
这姿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姐姐的腰真细。”辰星松手的同时小声感叹，还跟楚流徵比划，“就这么点。”
楚流徵完全接不上话，只能干笑一声，默默腹诽。
【这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当着暴君的面儿还能这么多话，不愧是暗卫预备役，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嗯……艺高人胆大？】
她抬头看向纱门后的人影。
【进来老半天了，暴君到底要吩咐我干啥啊？】
萧靖凡也没想好，突然把这女人叫进来不过是不想被谢辉发现她是女人罢了。
人人都有好奇心，但萧靖凡暂时不想谢辉将那份好奇心用到楚流徵身上。
*
围场距离不算远，出了北城门再行半个时辰便到了。
楚流徵第一次到围场来，只知道此处是王公贵族寻常打猎游玩的地方，林中只有獐子狍子等小动物，没有猛兽。
此地宽阔，工具齐备，正适合火器营展示。
楚流徵跟着皇帝登上高台，抬眼一扫。
【哇哦，果然站得高看得远，这里视野好棒，有点阅兵那意思了。】
辰星就站在她身边，看似在看风景，实则大半注意力都落在楚流徵身上。
她看得小心，目光又没恶意，楚流徵满心期待接下来的表演，一点都没发现。
部分官员和使臣也登上了高台，嵬名良、尹泰宇、西夏公主、高昌公主等都在，让楚流徵意外的是，艾尼瓦尔也来了。
她悄悄打量两眼，发现艾尼瓦尔穿得跟暴发户似的，唇角便抽了抽。
【这是生怕暴君不知道他有钱呢，等着挨宰吧。】
萧靖凡眉梢微挑，这女人还挺了解他。
楚流徵站的位置很好，脑袋不用大幅度转动就能看清大部分人。
她目光平移，落到嵬名良身上，正巧看到他在用眼神勾搭高丽公主，高丽公主一脸羞涩，面颊微红。
【蛙趣！花蝴蝶勇啊，当着暴君的面儿挖墙脚，高丽使臣都是瞎子吗？这都没发现？哎嘛，这油腻的眼神，暴君快看，有人在给你织一顶新的绿帽子！】
萧靖凡：“……”
你才绿帽子！
他朝辰星使了个眼色。
辰星立刻伸手拽楚流徵的袖子，将楚流徵从吃瓜状态拽回神，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辰星小小声：“纱布露出来了。”
楚流徵低头看了眼完全遮住手的袖子，抬眼狐疑地看向辰星，她怎么觉得面前这姑娘在诓她呢？
辰星眨巴眨巴眼，模样特无辜。
楚流徵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想着跟辰星这个暗卫预备役交好没坏处，便压低声音道了声谢。
辰星笑笑，心道这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她得更用心地看着些。
此时，周元德捧着托盘上前，托盘里放着一把火铳。
萧靖凡伸手抓起火铳，在众人的注视下，朝天开了一枪。
“砰！”
响声震耳，演练开始！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向场内，特别是使臣团们，看着那些新型的火器，目睹其骇人的威力，心里跟火烧似的，既惊惧又激动。
嵬名良暗暗握拳，又改良了，竟然又改良了，这些火器的威力比六年前带回去的那些提升了数倍，西夏暗中改良的那些远远不如。
尹泰宇微微张着嘴，终于明白父王为何愿意提出那些堪比割肉的条件也要和盛国交易火器了，这样强大的威力，肉体凡躯怎能抵挡？
比他更失态的是倭国使臣团，他们激动得双手颤抖，差点演不下去。
这些，韩先生都知道，都可以做出来。
只要将韩先生带回去，在韩先生的帮助下，他们不仅不用再花费大量金银同盛国交易，还可以自己制造这些铜皮铁骨的怪兽，假以时日……盛国算什么？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
眼见使臣们纷纷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文武百官骄傲地挺起胸膛，面上却还要装矜持，拼命将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一副‘这都是寻常操作没什么可惊讶’的样子。
使臣们：“……”
呸！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