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觑着他脸色,知道他心有不甘。
可那毕竟是太后啊,皇室的声誉怎容玷污。
即便真有线索指向太后,皇后又能拿她如何。
不管皇帝与太后真实关系如何,在外人看来皇上都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对皇帝有一份恩情在。
为博孝名,显示自己重情重义,皇帝面上也必须表现的恭顺孝敬,不会与她真的翻脸。
就算是为了皇帝,这个委屈她们也只能吞下。
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林瑶心里也不好受。
三番五次被苏太后陷害,虽然每次都全身而退,可也难保以后她再生出坏心思。
自己如今这个身份,也不可能一直龟缩着再不进宫。
她不想再坐以待毙。
若想反击,便得先考虑皇帝的立场,否则她们永远也动不了苏太后。
后宫中的事,萧晗璋无能为力,但她便不一样了,她能做的很多。
她不能让自己一直成为苏家对付萧家的靶子,而毫无还手之力。
林瑶弯着眉眼,倒了杯热茶给萧晗璋帮他顺气。
“别生气,我明日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她心中对我有亏欠,我能借机要一大笔赏赐。”
萧晗璋垂眸望向她的脸,见她眼中泛光,好像这事自己还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他好气又好笑,阴阳道:“我们侯府亏待了你?你就那么缺她的赏赐?”
林瑶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恶狠狠道:
“怎么不缺,难道我就白受了委屈,连一点东西都不能要,你就等着明日我用马车往家里拉东西吧。”
萧晗璋无奈的笑笑,也没多想。
只当她心里有气,想着让她去发泄发泄也好。
“那我明日让人准备辆大马车,不装满你可别回来。”
林瑶朝他握了握拳,一脸郑重的开口保证。
“自然。”
萧晗璋微微扬眉,促狭道:
“一辆够吗?不然多准备几辆?”
林瑶没好气道:“你也别太贪心好不好。”
萧晗璋朗笑出声,将人揽在怀里揉搓了会儿,才离去。
见他心情大好,也同意自己入宫了,林瑶微微松了口气。
她坐在案前,提笔落字,写下一张方子。
翌日,林瑶独自进宫去找了皇后。
皇后昨日便收到了她递的帖子,知道她定是对这件事心存委屈。
便让人从珍宝阁挑了些贡品,想抚慰她一下。
林瑶心安理得的接下谢了恩,便给皇后娘娘递了个香方。
“这是妾身自己写的,能解郁安神。最近宫中事多,娘娘可以让宫里师傅看一下,若是没问题,可以让他们调配一些出来,给各宫的主子们发一下。”
皇后接过方子让人收起来,对她一笑。
“难为你这么有心。”
林瑶回她一笑,想说什么,看了眼屋内众人又闭上了嘴。
皇后见她如此,便屏退了屋内众人。
“我同萧夫人说些体几话,你们不用在屋内伺候了。”
人都走后,林瑶才问道:
“这次新入宫的这批人,不知道娘娘可都将她们身份摸查清楚,若是还有别有用心的混在里面,留着始终是祸害啊。”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排查了一遍,家世身份都没什么问题,若她们不主动暴露,实在是无从查起。
这也让她颇为头疼,这些人留在宫里始终是个隐患。
可宫中正是用人之际,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将人全部寻了错处都撵出去。
这件事很让她头疼。
林瑶将视线落在皇后的肚子上。
“娘娘如今身子也重了,在宫中也定要加倍小心。万不能让那种事再发生……”
她虽语焉不详,但皇后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腹中孩儿,心里越发没底。
脑中闪过杨月如当时的惨状,又想到上次她们连太子都敢害。
她心中便升起一阵惊恐。
若是这些人不揪出来,她腹中的孩儿能顺利出生吗?
她不敢保证太后为了想重掌后宫,会不会也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手指微微收紧,皇后唇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望向林瑶。
“你可有什么办法?”
见林瑶缓缓的摇了摇头,皇后心中暗叹一口气。
便见林瑶话锋一转。
“不过虽然这些人如今可能散落在宫中各处不好排查,但若是她们上面的人不下命令……”
林瑶犹豫了下,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再往下说下去的样子。
皇后恍然大悟。
若没有这些人的主子对她们发布指令,这些人根本不会有行动,也就不足为惧。
可她们的主子,她动不了啊。
林瑶望望外面天色,便要告退。
“时候也不早了,妾身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林瑶叮嘱道:
“娘娘,我那香虽然好用,但使用时也有些禁忌。”
说着她便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递给皇后。
“妾身差点忘了给娘娘了,燃香时屋内万不可有这些东西,虽然同用不会有生命危险,恐也会生一场大病,如今岁暮天寒,上京这天气可不太适合养病。”
这话说完,林瑶朝皇后行了一礼,便告退出宫了。
皇后看着那纸笺上写的几样东西凝神半晌。
最后将其放在烛火上一燃而尽。
让人将那香方送到宫内制香处,确定是个好方子无甚问题后,便让人着手调配。
皇后宫中内侍搬着林瑶得的赏赐,将她送出宫外。
萧晗璋此时已经下朝,便在外面等她。
那内侍将东西送上马车后,林瑶从袖中掏出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他表示感谢。
那内侍起先三阻四阻的非不要,林瑶便塞入他手中。
“以后我入宫有什么事说不准还要麻烦公公。”
然后林瑶便见他脸上虽还有些推拒,手法却十分娴熟的将那荷包收入袖中。
“夫人以后有小的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瑶道了句多谢,那内侍便笑吟吟的走了。
二人刚想上马车,侯府便来人通知。
林逸来了。
林瑶和萧晗璋心中皆是一喜。
二叔亲自过来,定是对那北疆的毒研究出了什么。
便让车夫赶紧驾车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