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季驰答的很快。
听到这话,苏茗并没有被安慰道,反而安静的垂着眸子。
那么长那么扭曲的一个疤,怎么会不丑呢。
她跟他说不在意是假的,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每回要穿裙子或者上台表演时她都会往疤痕上抹一层粉底液,所以除了亲近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她腿上有这么长一条疤。
季驰将她往上抱了抱,摸着她
“我就这态度,你能把我怎么样?又要赶我走吗?”
陈嘉嘉自认从她当上主管开始就没遇到过这种硬茬,没人敢这样顶撞她,这苏茗在她面前这么嚣张,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令她顿时火冒三丈。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那你辞退我好了。”苏茗一脸无所谓,“像你们这样欺压新人的公司,我还不屑来呢。”
其他员工纷纷暗自为苏茗的勇气竖大拇指,但却不敢明面上与苏茗交好,就怕惹陈嘉嘉不快,怕对方在工作上给自己使绊子。
陈嘉嘉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深吸一口气,“你有种,不过我看你能嚣张几时!”
辞掉她多没意思,她在自己手下干活,自己还不是有千万种方式可以折磨她。
这不比直接将人辞退来得爽快吗?
想通过后,陈嘉嘉不再跟她进行口舌之争,坐回位置上整理一番后,很不客气的往苏茗桌上扔过去一大捧文件夹。
“把这些资料整理好,下午六点下班之前交给我。”
离得近的同事飞快瞥了眼,惊得瞪大了眼,这么一大捧文件,何止是一天的工作量,全部整理完至少得一星期。
明眼人都看得出陈主管在故意刁难人。
苏茗一句话也没说,拿着那些文件便埋头工作起来。
陈嘉嘉料想中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落空了,翻了个白眼,端着水杯扭着腰去茶水间接水。
趁陈嘉嘉离开,苏茗右边的同事探头过来看了眼,压低声音提醒,“这么多,你一天整理不完的,要不你分点给我,我帮你做?”
苏茗友善的冲对方一笑,“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要是被陈嘉嘉发现她帮自己,恐怕她也会跟自己一样被陈嘉嘉针对上。
她倒不怕陈嘉嘉的针对,但同事显然是有些怕的,不然也不会等到陈嘉嘉离开工位的空隙来跟她说话。
说话那位同事的邻座不禁出言讥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看人家那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跟我们同一圈子的人。你想巴结,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苏茗对刚才开口帮忙的同事解释了一句。
同事和善的笑了笑,“我知道,她的话我没放在心上。”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是午休时间,一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是回家吃,时间肯定是有些赶的,所以在刚才那位同事的邀请下,苏茗打算跟她一起去楼下餐馆吃饭。
然而,才刚从座位上起身,苏茗就收到了季驰发来的消息,让她下楼。
苏茗弯了弯唇角,跟同事刘渔说了声抱歉后,便匆匆下楼去。
旁边的人摇摇头,“都说人家不想搭理你了,只是碍于礼貌跟你多说了两句话,你却非要舔着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去,人家心里指不定有多烦你呢,做人呐,还是有点边界感好。”
刘渔不置可否。
苏茗一出办公楼大门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司机站在副驾的位置礼貌的帮她开后座车门。
季驰正端坐内侧,眉眼清隽如画,正含笑看着她。
苏茗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烫。
季驰笑着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拧开保温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车厢里瞬间充斥着饭菜的香。
苏茗看着那些饭菜直咽口水,今天中午格外的饿,大概是因为上午用脑过度,消耗了不少能量。
季驰将筷子递过去,“吃吧。”
“嗯。”苏茗吃了一口又抬起头看他,“你吃过了吗?”
“过来前刚吃过。”季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正垂眸专心致志的剥虾。
大约六七只虾,很快剥完,季驰又拿起一双备用筷子,端过那盘鱼肉认真的挑刺,挑好一块便放一块进她碗里。
“这海鱼营养价值高,多吃点。”
从侧面看,苏茗的脸颊鼓鼓的,像个小海豚,季驰不禁失笑,帮她把掉下来的碎发挽了上去。
苏茗将饭菜全部吃了个干净,刚放下筷子,一只大手捏着纸巾伸过来帮她擦拭嘴角。
“我自己来。”
欲去接纸巾的手落空,苏茗只好任由他帮自己擦拭,心里涌上一丝甜蜜的情愫。
“今天工作还适应吗?”
“还行。”除了这个,苏茗真找不出别的说辞。
她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还是可以的,适应环境的能力也还不错,她不怕工作累,主要就是烦不长眼总爱无缘无故来招惹她的人。
苏茗语气平静,季驰还是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来。
季驰并未追问,反而看向她后脑位置,“头还疼吗?”
“不碰的话就不疼了。”
今天一大早,医生们就推着仪器过来给苏茗进行了全身检查,并未发现异常。
“过来让我看看。”季驰眼神示意她坐腿上,苏茗乖乖坐了过去,被他圈在怀中。
他拨开她后脑的头发,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处伤口,红肿确实消下去不少。
“手肘还痛吗?”
苏茗抿唇轻声:“不痛。”
她真觉得季驰把她当小孩养的,实际上她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摔了一跤,竟把他紧张成这样。
“其实这点痛不算什么,我小时候还摔过更狠的呢,膝盖被碎玻璃划破,伤口可深了,鲜血淋漓的,到现在都还有块疤。”
说完后笑着抬头看了眼季驰,发现对方正紧紧盯着她的膝盖。
她发现季驰好像对她小时候发生的事都特别感兴趣,每次她不经意间提到以前的事,他都听得十分认真专注。
苏茗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膝盖,挽起裤脚给他看,自嘲的笑,“我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很丑,买了很多种去疤痕的药,都没效果,后面我就放弃了,时间久了,也就看顺眼了。”
说完后,却没听见身侧男人出声,苏茗不由得抬眸看了过去,只见他眉头紧紧皱着。
苏茗笑容收了收,有些不自在的放下了裤脚,默了默,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