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烤的好脆好香啊，就是骚味没去干净。”曹香雪给李牧点评起今天的饭菜。
“吱呀”一声，病房房门开了，曹香雪侧身眺望门口。
看到狭小的门框后面没见过的大白袍医生，穿西装的，行政夹克的，都挤在里面。
原本病房是双人房，不过另一个床位没人入住。
两个人的病房显得空旷冷清，下一秒，房间便站满了人。
最靠近门口的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他们显然不是主要人物。
陪同的医生有两个，一个五十多岁，国字脸；一个六七十岁，大肚便便。
门口同样有两个护士陪同，其中一个同样是看起来资历深一点的。
一进来，众人摆好阵势，大腹便便的医生先发话了。
“曹香雪是吗，感觉怎么样，恢复得还不错吧？”他憨态可掬，让人很是亲近。
旁边国字脸的医生就稍正经一些，不苟言笑。给两人解释道：“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院长。”
然后他又给众人解释曹香雪的情况：“她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明天就能办理出院。”
曹香雪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尴尬地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院长也是笑着看向这些穿正装的人。
“李牧。”为首的男人穿着行政夹克，叫了李牧一声：“我们得谈谈。”
窗外阳光照进来，树荫遮蔽，散乱的光把房间切割成两半。
一边暗淡沉闷，通往病房外；另一边也只是在昏暗的房间里增添了几片光影，显得亮堂些。
但是不够亮，对视力不好。
“让他们出去。”沉默片刻之后，李牧淡淡说了一句。
曹香雪小心查看着这些人的反应，自从那次李牧回到天林之后，她感觉这个小弟弟越来越陌生了。
或者说一瞬间他变得很成熟，甚至是沧桑。
仿佛一池子被淘洗过多年的鹅卵石，上面只有更多的青苔。
曹香雪默默抓住李牧的手，细嫩的小手把那只大手慢慢捏紧。
李牧这种看起来很冒犯无礼的话，没想到为首的男人一点没有动怒，反而转头示意他们先离开。
然后还跟院长两人示意，让他们也先出去。
院长点点头，眼前都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看起来还是刚上大学没多久的模样。
另一个二十多岁，年轻，朝气。这样的让穿上一身行政夹克却没有显得突兀。
没错，为首的男人同样很年轻。可能就比李牧大个七八岁。
他的长相和娱乐圈当红小生比，也不遑多让。
皮肤白净，脸上青春洋溢，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年少自信。
同时又有同龄人没有的沉稳、气度。
至于李牧，偶尔会让人不经意间察觉到他掺杂在这副年轻容貌里的沧桑。
“对了医生，帮我们办理明天的出院吧。”李牧背对着院长两人说道。
国字脸医生点点头，她这种情况早两天出院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入院那天观察一晚就可以走了。
不过现在病房也不紧缺，住几天也无妨。
“好。”国字脸医生点点头，与院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曹香雪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李牧。
那名上头派来的年轻人同样在后面注视着李牧。
他即将开口的时候，李牧冷不丁说了句：“你看到了吗，我姐受伤了。”
年轻特派员赶紧道歉：“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龙阳本地的涉黑腐败问题我们会马上整顿的。”
李牧摇摇头，特派员好像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面对曹香雪担忧的神情，李牧笑着朝她挤了挤眉头。
看到搞怪的表情，曹香雪心情放松了些。
“我跟他们有点事，晚点给你送晚饭来。”李牧拍了拍曹香雪手背，起身。
曹香雪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虽然她并不知道李牧干了什么，但是总归不安全。
李牧点头答应，现在还真没什么能给他造成危险的。
走出病房外，李牧驻足。
“带路吧，你想在医院谈？”
年轻特派员点头带路，医院门口已经停好了专车。
一行七八人，来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一处饭店。
现在倒像是在谈生意，变成座上宾了。
李牧也无所谓，饭店和靶场都没差。
“李牧，你吃饭了吗？”特派员问道。
“没。”
“那正好，对了我叫江年。”
这饭店在龙阳也算不上特别高级，不过既有龙阳特色，又能适应外来人胃口，属于龙阳改良菜。
龙阳周围山林多，常年湿热，所以经常吃辣椒祛湿。
龙阳的菜在南方也算十分辣的了，特别是本身就靠近江东地区。
包间的装修也比较朴素，江年把菜单给李牧，让他点单。
这李牧就不客气了，一口气点了七八个招牌菜，然后菜单再还给江年。
他们每人再点一到两个，就有十几个菜。
“有什么事说吧，一会吃饭就不方便了。”李牧这话让龙阳本地陪同的官员眉头一皱，这个年轻人也太没大没小了。
转念一想，他可是危险人物。
不过也是，有了这本事，年纪轻轻肯定狂妄傲气。
江年并未告知龙阳的官员陪同他是干什么事的，李牧的脸却已经在龙阳政府流传来了。
龙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肃清黑白两道，另一件就是那个主播筑基期老祖，也就是眼前的李牧。
江年倒是没有直接说自己来的目的，反而问起李牧：“你对这次龙阳腐败的问题怎么看？”
“怎么看，坐着看，在宿舍用手机看。”李牧态度戏谑答道：“你们还得谢谢我呢，不是吗？”
江年点点头：“确实是该谢谢你，帮我们发现了这么个大蛀虫。”
随即他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次不是被你公之于众，恐怕还要被瞒很长一段时间。”
“涉及的方面太多，如果全部根治，龙阳的经济要一落千丈了。”
听到这话，李牧更是觉得好笑：“龙阳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城市，就是旅游大城，最适合养老了。”
“你们还在意龙阳的经济，不如问问这几位。”说着李牧看向旁边陪同的龙阳官员。
地方和京城派来的人区别所在，一目了然。
京城派来的，就算只是职位最低，也对龙阳官员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我听说，你打算把你家里的牧野物流在龙阳发展，龙阳经济下行对你也没好处吧？”江年端起茶杯，不紧不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