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紫宁从萧寒怀中挣脱出来,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萧寒的眼睛。
只见她朱唇轻启:“萧寒,如果命运注定有那么一天,我不得不亲眼目睹你离我而去,那么我宁愿选择陪伴着你一步一步走过这段艰难的旅程,而非毫无预兆、猝不及防地去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倘若你对我隐瞒了任何事情,一旦你决定踏上那条不归路,你如果赴死,我必同你一道。”
姜紫宁下定决心的话让萧寒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根本不敢与姜紫宁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对视,于是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其事地向她许下承诺:“紫宁,我怎敢有事瞒着你呢?虽然常言道‘生死有命’,但为了你,我无论如何都会拼尽全力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容景匆匆赶到。
他顾不上此刻是否会破坏气氛,径直冲到萧寒和姜紫宁面前,满脸怒容地质问起来,声音因激动而略微发颤:“萧寒,那我们呢?难道在你心中,就从未真正把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回事儿吗?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可以独自一人默默地扛起所有的重担?”
面对容景突如其来的质问,萧寒不由得松开了紧拥着姜紫宁的手,转头望向容景,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自己一直想要保守的秘密终究还是没能瞒得住……
“怎么?居然还想着瞒着我不成?哼,我说呢,你最近为何如此反常,说话行事间老是透露出一股交代后事般的意味儿。可万万没料到,你竟然真的身中剧毒,而且确确实实就是在向我交代后事。”容
景气愤填膺地大声喊道,他那因愤怒和担忧而涨得通红的脸庞,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
站在一旁的杨焕云,则满脸悲痛之色,她的眼中噙满泪水,目光直直地望向萧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寒竟然中了剧毒。
姜紫宁在旁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见她眉头紧皱,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容景的肩膀,道:“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什么叫交代后事!就不能说点吉利点儿、好听点儿的话吗?”
容景被姜紫宁这么一拍一打一骂,顿时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不当,连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慌慌张张地用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呀,瞧我这嘴,真是不会说话,该打该打!我可不是故意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看着容景那副滑稽又自责的模样,姜紫宁心中的怒气这才稍稍消去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寒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我真呢没事儿,大家别太担心。虽说这毒厉害得很,但也并非完全无解的,所以你们别一个个都摆出一副好像我立马就要归西似的表情可不可以?”
“好。”
听到萧寒这样说,姜紫宁强挤出了一丝笑,点点头。
容景也是连忙点头,
萧寒眼见着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不再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这才轻咳一声,缓缓步入正题。
其实,在此之前,他本就打算去寻找容景商议要事。
只见萧寒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皇后命令容庭给季家送去一封书信,中途被我们成功拦截下来。那信中的内容竟是皇后企图唆使季家暗中调动其私兵悄然入京,以备随时随地发动逼宫之举!”
听到此处,容景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之色,脱口而出道:“逼宫?她难道当真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不成?”
显然,对于皇后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容景事先毫无预料,皇后竟然一刻都等不及了。
一旁的杨焕云听闻此言,亦是神色一紧,急忙插话道:“季家的私兵实力定然不可小觑,我们是否应当立刻将此封密信呈交予父皇知晓呢?”
姜紫宁忽然摇了摇头,出声反驳道:“万万不可!若此时贸然将密信上交于皇上,非但难以彻底铲除皇后及其党羽,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依我之见,倒不如佯装不知,暗中协助他们顺利将这封信送至季家之手,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再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方能永绝后患!”
姜紫宁的想法与萧寒不谋而合,萧寒点头说道:“没错,其实季家也是皇上这么多年以来的心头大患,但是季老爷子十分的聪明,自从当年借兵帮助皇上登上皇位之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并且每年除了给朝廷送来东西之外,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即便皇上有心发怒也找不到由头,如果此次这次真的能够让镇北侯的私兵离开东北潜伏在京城的话,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好,就依你所言。”
容景点头应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显然已经认可了萧寒所提出的建议。
就在此时,萧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南疆的呼伦将军即将出使天齐。”
要知道,此事目前仅有当今圣上知晓,尚未传至容景等人耳中。
听到这个消息,容景不禁皱起眉头,轻叹一声:“南疆?唉!这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应接不暇。”
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无奈和忧虑。
一旁的萧寒面色凝重地补充道:“此次南疆派来的这位呼伦卓将军可不是善茬儿,据说他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就连我父王当年与他交锋时,都未能从其手中占到半点便宜。所以这次面对他的到来,咱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稍有不慎恐怕便会陷入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