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共来了七个人,还有俩人因为家里还有点事儿要处理,过几天会自己赶过来,
而这七个人有三个有明显的缺陷,一个没了一只眼睛,一个没了左胳膊,还有一个人是没了一截左小腿,另外四个看着是健全的,但是老全说他们身上都有很多的伤疤,能活下来都是侥幸的。
老全还拿了一叠卖身契出来:“姑娘,他们都是无依无靠的人了,自愿卖身给姑娘,就希望以后能有口饭吃,他们的忠心天地可鉴的。”
七个人都忐忑的看着云依。
云依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身契,记住了七个人的名字后,就让大家暂时先沐浴休息吃饭,一切等明天再说。
几个人不由得看向老全。
“放心吧,以后只要姑娘说什么咱们做什么,姑娘是很好的。”老全笑了一下,“你们跟我来。”
“云依,他们是来守山的吗?”夏宋氏急忙过来询问云依。
“是。”云依点头,“娘,你看看拿点被褥给他们送过去。”
“有,之前做好的都有。”
“我看那几个人的衣裳也不怎么样,家里有布料,我一会看看给他们做几身。”贾刘氏也开口。
“那就辛苦你们了。”云依点头,“缺了什么明儿去镇子上买回来就好。”
“放心,缺了什么再跟你说。”贾刘氏摆摆手。
“大梅婶子,要不我聘你做我家的管家吧。”云依忽然开口。
“啥?”刚转身的贾刘氏急忙转了过来。
“婶子啊,你也看见了,我家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事儿也会越来越多,我也不能天天待在家里,而崽子们还小,我娘这个人呢,心太软,只会干活,遇到了事儿也只会自己闷着,根本就无法管理人,但是我看婶子你就性格坚韧,敢说敢做,这个家交给你我也放心的。”
“你信我?”
“为什么不信?”
“既然你信我,那我就……我就接了。”贾刘氏一拍大腿,“保证家里给你拾掇的利利索索的。”
“那一个月八百文的月钱,你看可以吗?”
“哪里用这么多,不用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云依笑笑,然后将夏宋氏叫了过来,“娘,以后大梅婶子就做咱的管家,我知道你读过书也会算账,所以,以后你就管着家里的账吧,毕竟人多了开销也大,总得有个账本才行。”
之所以知道夏宋氏读过书,还是她无意中听见了她给六宝讲故事的时候发现的,如果真的是个不识字的妇人,是不可能讲出“至今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惟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而且可以肯定,她的学问还是不错的,毕竟如果只是启蒙的话,可不会用《易经》来启蒙。
也就是说,起码这个夏宋氏是读完了四书五经的。
“成。”夏宋氏点头。
“如果你忙不过来,可以让大宝帮你,等将来我再找一个会算账的协助你。”
“放心吧,娘知道怎么做。”
云依也就放了心,先给了夏宋氏一百两银子,正好马上就进入九月份了,就从月初开始算起。
第二天,因为又多了那么多大男人,所以早饭做的很多。
云依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夏宋氏和贾刘氏,微微的叹口气,还需要找俩专门做饭的才行,否则一天三餐就够她们忙活的了。
这个事儿还是要去找村长,让他去询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到家里来当厨娘。
别看小小的厨娘,不仅要厨艺好,还要人品过关才行,否则,很容易出事儿的。
“云依,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高顺芳一听第一时间出口。
“谁啊?”
“郭氏啊,就是秀秀娘。”高顺芳叹口气,“那是个可怜人,当初银山进了青龙山后就没回来,就留下这孤儿寡母的,那个婆婆你也知道,那就是个混的,原本就不喜欢秀秀娘,自从银山死了后,她就说是那母女俩克死了儿子……”
“郭氏家里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自从出嫁后,娘家那边拿了聘礼就断了联系,逢年过节的拿着东西回去也混不出饭来吃的,后来夏银山死了后,娘家那边让她回去,不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而是想要将她和秀秀一起卖给老鳏夫的。”
“人品是信的过的,这个婶子就能给她担保。”
云依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夏河和范氏这两口子一个自私一个刁蛮,手下的俩儿媳妇日子过的都不怎么好,好在大儿子夏金山还在,能护住妻女,但是二儿子夏银山死了,那郭氏母女自然就要受磋磨,否则秀秀那么小就知道去拾柴火做络子补贴家用?
而且古人真的实诚,主动给人担保呢,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就是亲戚都不敢,说的吧就被坑的底裤都不剩呢。
“婶子都这样说了,那就麻烦婶子去问问她吧,如果愿意那明天就去家里试试看,暂时月钱二百文,管吃管住年节都有节礼,如果做的好,月钱再加,你看行吗?”
“行啊,太行了,我都能替你答应了,不过我还是去问问她去。”高顺芳说着围裙都没摘就往外跑。
原本在厨房里的李秀红在婆婆走了之后,沉吟了一下之后跟着追了出来,在门口拦住了云依:“云依啊,我想问问你,就要一个做饭的吗?”
“嫂子为什么这么问?有话不妨直说。”
“云依你知道的,我是东吉村的,我们那个村子特别的穷,当初我嫁过来也是运气好福气大呢,可是村里的很多女人的下场都不好。”李秀红叹口气,“有个堂姑,今年刚三十岁,是我阿爷堂弟那一支的,五年前因为生不了孩子被婆家休了,之后就回了村子,虽然我那堂爷爷一家子没赶她走,但是却也不让她进现在的门,只让她单独住在老屋里,平时就靠着做点绣活维持着,前几天有个二流子摸进了她的屋子里,被她用剪子扎伤了,可是没有人说那二流子不好,只说她……说她不检点,要将她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