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花看着桌上那些香喷喷的饭菜，咽了咽口水。
刘大嫂也是头一次见到肉可以这样煮。
“柳儿，这个菜叫什么？”
“油条。”
“这个呢？”
“这个叫豆浆。”
“那这个是什么馅的呢？”
“这个是肉馅、这个白菜馅还有这个萝卜馅的……。”
闻着这味，再看这个卖相，看起来就很好吃。
陆扶柳看煮的早饭也差不多，就让花儿姐叫他们都起来吃饭了。
“好，好，我去叫！”
何良听到有早饭吃，还很丰盛，眼睛发光。
“你说，你说有早饭吃？我这就去吃。”
他家可一年多没有吃过早饭了，一天只吃两顿，午饭和晚饭，午饭吃粗糠和野菜梗吃饱，晚饭简单吃点汤水。
有些时候运气好的时候，他也能抓到一些野生的动物，加一顿大餐吃吃罢了。
饭桌上，何丫头和何年拿着油条、肉包子，两人吃得最欢。
何丫头是家中老大，年纪有八九岁，她不像昨日那么害羞腼腆，嚼着包子说道：“柳姨，你煮的可真好吃！”
何年的年纪就小了一两岁，不过也比小甜大一点。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则是一直往嘴里塞，没有说过话。
何婆子看着她们吃的狼吞虎咽，像半年前的她们，啥都吃不饱，吃点好吃的，就使劲吃。
现在大哥家里头，全靠何良支撑着。
一直耕种也不是个事，倒不如学点什么，出去卖点手艺，赚点小钱。
她看向站在一旁吃完肉包子还嗦着手指的何良，他吃了一个就没有再吃，想着留着给他们多吃几个，自己再嗦手指回味一下那味道就行了。
“良儿，你现在在家做何事呀？要不要出去学个艺？”
何良见三姑问自己，立马放下手，挠了挠头，没成想被三姑看到了，他尴尬一笑。
“我、我在家就偶尔去打猎，翻翻地，帮娘、娘子她们减轻重活，干些粗活。
至于手艺……，就不去学了，浪费时间呢。”
他看了看自家父母，把自己心里的话藏了起来。
学手艺，当学徒都是需要银两。
家中早已囊中羞涩，哪里能拿出多余的钱来给他去学这些东西。
何婆子看着大哥、大嫂两人欲言又止，她心里头清楚，何良外甥其实想学手艺，就是家中没有银两罢了。
何婆子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说起了其他事。
“对了，今年的麦收怎么样……。”
等吃完早餐后不久，何婆子想着早点去四妹家探亲，这里住着也不方便，等下午早点回去得了。
何婆子来时，给三家人的东西也早已分好。
何有为听到她要去四妹家里头，便让她把家里头的细米也一并拿给四妹。
何婆子没有拿，觉得这是给大哥家的，那牛车里还有给四妹的，三家人给的不会少一样多一样东西。
四妹家离大哥这里也有一段路程，她们觉得拎着东西走也不方便，就驾起了牛车去何夏家里头。
而此时的何夏一大早去田地里干活，回家里去。
身后的一些村民，看她离去的落寞背影，皆叹息，便开始八卦聊了起来。
“夏婆子也真是可怜人，她老伴前几年去世，儿媳不幸患病也走了，就剩一个儿子，去年又从山上不小心摔下来成了一个……。”
“是呀，夏婆子人也和善，也不知道怎么命就这么苦？”
“哎，人各有命呀，可能她就是命运这么不幸吧。”
就在大家的惋惜中，何夏也回到了自家中。
她把一大早割的猪草，放到猪圈里。
看着这里头只剩一头最瘦弱的猪，她百感交集，原本这些事都是她儿子在做的。
可如今……，她抹了抹不自觉掉落的泪水。
随后，她又把今早清洗的衣裳拿出来晒着。
然后又去屋里头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简单给他洗漱一下后。
才开始给自己煮点东西吃。
自从她儿子受伤后，原本还算得上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日子，就这样变成了深渊无望的生活了。
想着，等再熬不住的时候，就带着儿子一起下去找她老伴得了。
“咯哒、咯哒……。”
何夏听到门外有牛板车的声音，在村里这种牛板车，极少人家有，但是她头抬都未抬起看一眼，自顾自地低头喝着清汤。
直到听到门外的响声：“夏妹子，你在不在家呀？我是三姐！在家的话，开一下门。”
何夏恍神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听到三姐的声？两人都十多年未见过面了。
三姐嫁的那个地方，也是离得远。
她自己生活的不好，也不想打扰三姐一家。
“夏妹子、夏妹子……，在不在呀？”
陆扶柳看喊了这么久都没有应答，心想着应该没有人在家。
“娘，要不我们去附近的邻居问问？或许有人知道夏姑在那里呢！”
何婆子扯开嗓门再喊了几句，怕拍了拍门，见依旧没有反应。
“也是，这么大冷天，一直待在这里也遭罪，小甜都冷的发颤了，我们去别处问问去。”
何婆子拿过小甜的手，往自己的手里捂了捂，见小甜的手暖了点，就转身朝附近邻居家走去。
“咯吱……。”
身后的木门就在这时响了起来，何婆子几人转头看了过去。
“真的是你呀！三姐！呜呜呜……。”
夏婆子看到何婆子开心地奔了过去，直接搂着何婆子趴在她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
夏婆子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见到三姐的面了。
何婆子看着四妹见到自己这么激动，忙安慰着：“夏妹子，三姐这不来看你了嘛？莫哭坏了身子，来来来，我看看你，这些年长胖了没有……。”
何婆子拉开何夏，细致端详着她的脸庞，看着夏妹子明明比自己还年轻，怎么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呢？
只见她头发全白，两眼无神，眼袋又下垂严重，脸上的皱纹也爬满整个脸庞，皮肤还黝黑。
何婆子看她这般样子，心疼不已，握起她那的手……。
何婆子摸着她那满手刺挠又皲裂的触觉……。
再看到何夏隐忍着哭腔声，她也忍不住落泪了，轻声道：“夏妹子，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