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德福脸色不太好看,安杰一头雾水地把怀里的民庆递给了德华,跟着他进了卧室。
两人前脚刚进去,紧闭的门便隔绝了德华好奇的视线。
“两个人关起门来商量什么呢?”德华抱着民庆心不在焉地哄着,她总怀疑那俩人在说她坏话呢。
过了一会儿,德华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她把民庆放在摇篮里,对林望舒道:“望舒,你先看着弟弟妹妹啊,姑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她便蹑手蹑脚地往江德福和安杰的卧室门口走去,将脑袋贴在门上,鬼鬼祟祟地做出偷听的样子。
林望舒看得好笑,亚菲长大后爱偷听的毛病,指定是跟德华学的。
看着民庆趴着的屁股上,尿布湿了一大片,林望舒眼珠一转,对德华大声喊道:“姑姑,你快来,弟弟尿了。”
德华一听,什么偷听的心思都没了,赶紧小跑着来给民庆换尿布。
又过了一会儿,江德福先出来了,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德华,刚才脚步声那么大,他一听就知道自己妹妹又偷听了。
德华心虚,不敢和江德福对视,抱着孩子慢慢地背过身去。
安杰眼眶微红地从卧室里出来,摸了摸林望舒的辫子,轻声问道:“望舒,你的辫子是你自己编的吗?”
林望舒点点头,见安杰眼中有泪花闪现,有些无措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她没有和亲人相处的经验,前世便被说过没教养,情意淡薄,当时的她并不在意。
只是现在林望舒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很珍惜这份感情,不想让安杰讨厌她。
小姑娘嘴唇微颤,漂亮的眼睛中带着小心翼翼,看得安杰心里一酸,一下把她抱进了怀里。
“没有,望舒很乖,妈妈永远不会生望舒的气。”
安杰背着她擦了把眼泪,这才笑着看向林望舒,声音轻柔道:“妈妈没结婚之前,学了好多编辫子的方式呢。”
“我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女儿,到时候就把她的辫子编的漂漂亮亮的。”
“现在这么好看的女儿终于来了,望舒能不能答应妈妈,以后你的辫子让我帮你编好不好?”
见安杰不仅没生气,还想给她编辫子,林望舒心里欢喜,抿着嘴笑了,“好,我也想妈妈帮我编头发。”
见她答应,安杰眼里也透出欣喜,她愿意试着麻烦自己,也算是迈出融化林望舒心里坚冰的第一步了。
到了晚上,江德福叫住吃完饭就像出去野的兄弟俩,脸色很不好看,“你们两个,我和你妈有事要和你们谈谈!”
听着他声音中的怒意,江国庆和江军庆不由地面面相觑,心中打鼓,他们最近没惹祸吧,也没有家长找上门啊。
两人脚步沉重地跟着进了卧室,看着一副兴师问罪样子的父母,心中不由哀叹他们的屁股怕是要遭殃了。
江德福看着低着头的二人,沉声发问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要好好照顾妹妹,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一听原来不是因为他们调皮捣蛋,兄弟俩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江军庆便皱着眉,着急问道:“是不是妹妹被欺负了?”
“不可能,我都打好招呼了,肯定没人敢欺负她。”江国庆立刻反驳道。
见他儿子一副混混模样,江德福好气又好笑,“你妹妹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们觉得我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们说话吗?”
“我想说的是,你们两个只顾自己在外面疯玩,怎么不带着妹妹一起。”
“她刚来,谁都不认识,你们再不带她玩,妹妹心里难不难受。”
兄弟俩一听,脸上都露出愧疚的表情,垂下头不说话了。
江德福唱完白脸,轮到安杰唱红脸了,“妈妈知道,你们心里也是喜欢妹妹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是不是?”
“其实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相处。”
“可你们是男子汉,又是哥哥,是不是该主动一点儿?”
“妹妹只认识你们,可你们再不理她,她孤不孤单?心里难不难过?会不会觉得两个哥哥都不喜欢她了?”
安杰的一番话,让江国庆脸上愧疚之色更重,正想开口保证些什么时,却被身边弟弟的哭声打断了。
江军庆张着嘴巴,仰着头嗷嗷痛哭,“妹妹好可怜,都是,都是我,我应该带着她一起玩的。”
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安杰和江德福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没控制好功力,把儿子给惹哭了。
在好一顿安慰后,江军庆这才止住哭,抽噎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没回自己的房间,在江国庆奇怪的眼神中,小跑着往林望舒的房间而去。
正坐在灯前看书的林望舒,回过头看着眼睛和鼻头都通红的江军庆,不由好奇地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又骂你了?”
见他不说话,林望舒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德华给她的糖,“喏,你吃糖,嘴里甜了,心里就不难受了。”
看着她手里的糖,江军庆又想哭了,他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对林望舒郑重道:“妹妹,对不起。”
“以后你就跟着我,哥哥再也不抛弃你了,咱们一起玩。”
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林望舒噗嗤一笑,点头道:“好!”
“咱们拉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江卫东伸出小指对林望舒道。
一阵童声吟唱,拇指相碰,誓约已成。
江军庆要保护林望舒一辈子,老天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