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哥进来,说道:“他等一会就来。”
我问:“释然高的情况,烦大师介绍一下。”
树哥说:“局长,不必叫我大师,虽然我少年出家,但家父从小爱读老书,高祖父曾中过秀才。说来也是半耕半读人家。
所以,我取了一个字,叫适之。
虽与民国时的大文豪胡适的【适之】相同,但取名还是有来历的。
想当年,我家中有事,离家出走,也是茫然无绪。我就给自己取了【适之】两字。
从此浪迹天涯,没有饭吃,要饿得,没有钱用,要混得,火车站的椅子睡,被人欺负要忍。适应流浪生活,努力寻求活路。”
听得我和黎永志哈哈大笑。
我说:“适之挺好。四海之内皆可适应。”
树哥这才介绍释然高,他说:
“释然高,甘肃人士,本名高天成,释然高是法号。
我取了一个字——叫适之,他也取了个字——叫茫之。”
树哥点一点茶水,在茶几上写下【茫之】两字。
我问:“这是又是一个什么典故?”
树哥说:“他比我早两年投奔少林寺。他十七岁时,正读高中。与同班的一位女生谈恋爱,家中不允许,屡次打骂,他不悔改。
他父亲因此下狠手,打得他皮绽肉裂,于是,他便离家出走。
高天成到了少林寺下的塔沟镇,想留,却下不了决心。想回,也觉得没有意思,便到山下一个占卜之家,占了一卦。
卦曰:困于石,累于棘,静以待。
卜家给他解释:说他目前的状况是——蹲在一块石头上,四周都是荆棘,根本动弹不得。所以叫【困于石,累于棘】。
然后给他解释最后三个字——静以待。就是找个地方住下来,慢慢等待。
他问,慢慢等待是多久呢?
卜家说:九年。”
一听是九年,高天成傻了。
到哪个地方去待九年呢,他愣在那儿,半天没动。卜家指了指山上,要他去少林寺。所以,他上山之后就当了文僧。”
黎永志很感兴趣,忙问:
“我知道文僧就是寺里管账,管文书的和尚。为什么要待九年。这个九年的【九】从哪里来的呢?”
树哥说:“静以待,就是静静地等待。这个【待】字是九笔。”
我和黎永志在茶几上默默地比划,确实是九笔。
黎永志说:“原来如此啊。”
树哥说:“他给自己取字为【茫之】,也大有深意。
这个【待】字九笔,这个【茫】字也是九笔。九是个变数,逢九大变。占卜家告诉高天成,说九年之后再说。”
我笑道:“今天在这里收获不少啊。高天成【待】,取名【茫】,都是归于一个【九】笔。
树哥说:“我们两人在少林寺相遇,一个南方人,一个西北人,竟然谈得很来。毕竟我们都读过高一,有很多共同语言。”
我说:“哦,志趣相投,加上都是逼上少林,社会上流传一句话:
结果只有一个:我们都上了少林寺。原因各不相同。每个人都可写本书。”
树哥笑道:“正是如此。几年之后,我就遇上了我的师父,跟随他学医。也不再上山。
九年之后,高天成在山上待完九年,想自己找个寺院,静心修炼。
我想行医,他想修行。于是结伴离开少林寺。
在外流转了一年。我就带他来到我老家虞水镇。
一是我可以办班教武,设馆行医。二是这儿有个飞莲寺,他可以修心养性。
两人结伴,各操一业,同时又可以探讨佛学。”
我笑道:“一个【适】字,一个【茫】字,一个【待】字,这三个字都是九笔,都有来历。”
树哥笑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一切巧合皆是有缘。”
我见释然高还没过来,忙问原因。
树哥说道:“我再打电话催一下。”便走到外面去了。
黎永志笑道:“这一趟来得好,长了不少学问,佛学,文字学。原来别人取字都大有讲究。”
我说:“要尽量动员两个人都去。”
一会儿,树哥进来道:“他管账,正准备出来时,寺里进了一些物品,保管找他报账。现在结清了,马上就过来。”
我想,这释然高进来,当着我们的面也不好表态,还是先让树哥与他先谈谈,便说:
“大师,我们回避一下,你跟释然高先谈谈。总之,我们是百分之一千,渴望你们去。”
树哥说:“你们不要走。只要你们能保证修一个寺,茫之必定会去。俗语说,宁为鸡口,不为牛后。自己有寺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说:“好,只要你们去,寺,武校,我们都可以建起来。林场处于半山腰,地方宽广,审批一点也不困难。
我毕竟给书记当过秘书,分管我们又是市委副书记。”
树哥说:“既然如此,我可以保证释然高一定会去。”
我想,等会还要与释然高见面,便打了一个电话给佩青,说道:“我们有事在谈,你告诉李老、熊院长,时间可能要得久一点,你们先休息。”
佩青说:“我们已经散步到了山脚,准备还走一走。”
我说:“那好,好好看一看。”
说话间,外面走进一人。我立即挂了电话,抬头一看,但见此人:
身高七尺,光头,大耳,满月脸,目光有神。身穿常服,身子挺拔。
他进门合十:“幸会幸会。”
树哥作了介绍。佛门中人,一般不握手,我们也站着合十,以示回礼。
四人坐下,树哥先给释然高倒了一杯茶,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介绍,以便他明白,为什么要见这两人,这两人来的意图是什么。
释然高脸带微笑,静静地听着。偶尔啜一口茶。
他听完,直爽直爽,缓缓说道:
“佛门有佛门的讲究,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但也要看我们与这地方有没有缘。如果有缘,我来筹款修寺。”
我说:“对,缘分为两个方面。人与地方。
人缘不用说,我们一见面,不如大师对我们的印象如何,我们两位对大师,那是觉得特别有缘。
至于莫林山是否与大师有缘,可以去考察。”
树哥说:“我明天有事。”
我说:“一切以你们两人的时间为准,我们现在互存个手机号码。只要你们有空,我们一定陪同你们考察。”
树哥想了想,又倒着手指算了算,说道:“行,就这么定吧。我们有空,尽量早点来。”
说罢,我们四人互存手机号码。
这时,树哥一个电话把店主招来,说道:“我请客,十个人,你去准备。”
店主点头而去。
我也打一个电话给佩青,说道:“我们的事情已谈完,你们回来吧。”
晚餐时,在桌上,我再介绍我方剩下的五人,晚上。店主拿出甜米酒,说:
“这个,两位大师也喝。”
于是,觥筹交错,宾主共欢。
次日起启,一行人返回莫林山。
接下来,我就期待着释然树的电话,在某个时刻,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