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束长安第一次来束国年的书房。
书房很朴素,古董架和书架颇多。
古董架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珊瑚什之类的。
书架上的满满当当的书极为醒目,上到竹简,下至 残书。
室内燃着暖炉,书香味和着驱虫用的樟脑丸味道,充斥在房内。
她刚掀帘而入,束国年便劈头盖脸的一通喝骂。
“孽畜!你给我跪下!念在你从小在道观长大,一直迁就与你,你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了!
引外男进府,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束长安脚步微顿,扫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束若云。
旋即。
她行至束若云对面,也坐了下去。
束国年恨得牙疼,疼的他半边脸都烧得慌:“你这个孽畜!真是半点不将为父放在眼里!
为父且先问你,你说你多年来在三清观,没有收到束府的银子,你是靠什么生活的?”
束长安轻轻偎进椅子里,话说的轻飘飘的:“十岁前,乞讨,十岁后,看坟破墓。”
束国年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束若云扫了一眼束国年面色,柔声开口:“姐姐身上的银子,可不是普通人能挣到的。”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束长安就不明白了。
男子有钱,旁人想的都是这男子正干,勤奋知上进。
为什么女子有钱,就会被怀疑钱的来路?
她斜睨过去:“妹妹觉得, 我这些钱是从何而来?”
“姐姐,”束若云双手放在身前,紧张的直揉手帕:“爹爹好歹是三品,你既然回家了,就该跟过去一刀两断,不要再跟那些男子牵扯不清了。”
束长安冷笑一声, 忽然执起手边桌案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啊~”束若云吓的用手遮脸,双脚紧缩离地。
茶盏在她身边应声碎裂。
“妹妹胆子这般小,是被山贼掳过吗?山贼可有欺辱你?”束长安讥讽道。
此言一出,束若云也顾不上害怕了,整个人倏地站起来,满脸惊慌的看向束国年,话却是对束长安说的。
“姐姐你为何要说出有辱若云名声的话?你这样说,让若云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束长安“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准许你说我的银子来路不明,就不能我说你来路不明了?这是束家的道理吗?”
“砰”的一声, 束国年猛拍书案:“够了!”
“不够!”束长安也站了起来:“我说我能活着全靠乞讨,我的银子都是我看坟破墓自己挣来的,你们偏偏不信!非说我去干什么勾当了!”
“束国年,你不是怀疑我银子的来处!你是压根就没瞧上 我!”
“你这个孽畜!”束国年也站了起来。
三人中,束长安个子最矮,身形最削弱。
剑拔弩张之下, 她的气势却是最尖锐锋利的。
束长安邪邪一笑,阴阳怪气道:“这么瞧不上我,那你们收拾收拾搬走就是了,离我远远的,省的我跟你们沾边!”
她不提此事还好,提及此事,束国年就想到了京里人人谈笑的院中院,府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