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为何会想到离婚?你们有过感情吗?”吕香儿又灌下一杯酒,双眼迷糊,半醉半醒地问道。
“曾经有过感情,但他不断纳妾,还有外室。伤心过后,就不再伤心。”封小凡淡淡说道,她知道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当初撒手前段婚姻后,封小凡不断地与外面不同男人玩乐,只因自己空落的心无处安放,在无数次放荡中自我麻醉。直到她碰到年轻帅气的郑三平,她不能担保郑三平是否爱自己,但她知道他缺钱用,她有赚钱的能力,她能够用她的钱将郑三平拴在身边。她也知道郑三平喜欢孩子,她给他生了儿子,她还会继续给他生孩子。
“男人为何三妻四妾?他不管偏爱哪个,就会伤害另一个。”吕香儿哀怨道,她觉地自己好难受,她仰头又喝下一杯,何以解忧,唯有美酒。
“香儿,想哭你就哭吧!”封小凡宽慰道。
“我凭什么哭?我何必自寻烦恼?我嫁与他时,就只是妾。我该认清自己地位。”吕香儿摇摇头,举杯,一行泪水已滴入杯中,和酒饮下。
“香儿——你已醉了。”封小凡压住酒杯,不准她再饮。
“谁醉了?我没醉,我只是难受。他曾经欣赏我做生意有头脑,可现在,他又不希望我做生意。为什么?”吕香儿一把推开封小凡手,将酒壶抢过,颤巍巍地又斟一杯,和着长流的泪水一饮而尽,“说要护我一生周全,说只会爱我一个,为什么他母亲责罚我时,他任由我受责罚?为什么他不再接我电话?为什么他将我冷落一旁?”
“香儿——”封小凡喊道,起身欲将酒壶抢过。
“封老板,让我姐喝吧!”鲁山子现身,将酒壶还于吕香儿手中,他已经回来一阵,佣人告诉他,吕老板与主母在庭院阁楼散心,遂寻来。见她们喝酒谈心,不便现身,就于僻静稍远的黑暗处静静听着,他听见吕香儿断断续续的声音,虽不甚清楚,但他能够感受到吕香儿的难过。
“你,可是——”封小凡看着处于痛苦中的吕香儿,这种痛,她也经历过,无人能救,只能靠自己。
“我姐本来说要我将今晚的应酬情况说与她听。要不,我陪着姐吧!你去休息。”鲁山子恭敬地说道。
“你姐今天心情很不好,你守着,防止她走极端。”封小凡说道,虽然她相信吕香儿不会脆弱到那一步,然而,人心情不好时,某一瞬间,也许就会酿成惨祸。
“好的,我会的。”鲁山子望着仍在喝酒的吕香儿,他只觉一阵心痛。
“姐——,我是山子。”封小凡离开后,鲁山子站在吕香儿的身边,咬紧嘴唇,痛苦地看着吕香儿泪水长流。
“是山子,坐,陪,陪姐喝酒。”吕香儿一抹眼泪,手抖着欲将酒倒满。
“姐,我来吧!”鲁山子眉宇拧成丝线,他看出吕香儿已经酩酊大醉了,他心痛着将酒饮下。
“好,好酒量。山,山子,不是,不是让你不要喝酒吗?”吕香儿眼前的鲁山子在晃动、模糊着,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
“姐,宴席上我没喝酒。姐不是还要听我汇报今晚情况吗?”鲁山子只想将吕香儿注意转移掉,让她忘掉哀愁。
“对,对!今晚还要听情况。对,对!”吕香儿摇头晃脑着,她觉地头脑有点炸裂,眼前已是几个人影重叠、分离、又重叠。
“姐,今晚……”鲁山子说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真地好难受!”鲁山子几句话没有说完,只见吕香儿猛烈地摇晃着头,突然又抱着头,泪水模糊双眼,完全不受控制地嚷道,“我真地好难受!”
“姐——”鲁山子蹲在吕香儿身边,他想抱着吕香儿的头,让他倚靠自己,但他不敢,“你难受,你掐我,打我,就不难受了。”
“我,我——”吕香儿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人,模糊一片,她傻傻笑道,“是你让我掐地、打地。”她伸手,却空中捞月扑了空,她找不准方向。
“香儿,我在这儿。”鲁山子颤抖着,鼓足勇气将一双手伸出,握住吕香儿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吕香儿的手,也是他第一次呼唤香儿。
“不对,你是谁?”吕香儿掐了一下,极力睁眼辨认着,夜色中一个白影,不对,两个、三个白影。 “不对,不对,山子呢?刚刚他不是在这儿吗?”
“香儿,我是山子——”鲁山子将手在吕香儿面前晃道,他的心在撕裂般地疼痛。香儿即使再艰难,她都会想出办法应对。今晚,她不是苦到极点,断不会借酒消愁。
“你叫我香儿,你是——”吕香儿迷糊道,“你是老爷?”她呆呆地笑道,“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不只我一个女人,你有一个,”吕香儿迷糊地举着一根手指数道,“二个、三个女人。你已经不理我了。 ”
“香儿,你别想了,我——”鲁山子声音哽咽,他将吕香儿的手指挠向自己,“你抓我,就不会乱想了。”
“我没想,我知道了,你是山子。”吕香儿极力睁大眼睛,她终于看清像是鲁山子,虽然五官不甚分明。
“我是山子——”鲁山子抬头,勇敢迎向吕香儿双眼 ,曾经这双无比美丽的双眼,可是痛心,这双眼睛已经装满了痛苦与哀伤。
“山子,我——”吕香儿久久地看着鲁山子,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山子,我,我会给你买房。”
“香儿,我不要买房,我只想——”鲁山子很想说出,他虽然不能娶吕香儿为妻,但他会守着吕香儿。然而,他终究不敢说出,他担心一旦说出,吕香儿会将他逐离身边。
“山子——你快快——娶妻,小慧,小慧就托付——给你们了。”吕香儿喃喃道,她的头越发沉重,她只觉地好累,好辛苦。
“香儿——”吕香儿即将身子倒向一侧时,鲁山子快速立起,将手环住吕香儿,并鼓足勇气,轻轻地拥住她。他摇摇香儿,香儿已经沉沉睡去。
“香儿——你太苦了。”鲁山子凝视着醉酒昏睡中的吕香儿,此时,她脸颊绯红,鬓发微乱,眼角仍然泛着点点泪水,他心疼极了,轻轻揩去她眼角泪水,并碰碰她那嫣红的小嘴,虽然酒味熏人,但他仍然想亲吻那张小嘴。
鲁山子缓缓低头,慢慢靠近那张小嘴,突然,他摇摇头,他不能趁人之危,做有悖香儿意愿的事。
冬夜,寒气深重,鲁山子将长厚外套脱下,小心地包裹着吕香儿,抱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