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犀利的言语,震惊了另外三个人。
汪敏松了口气,她情愿婉如凶一点,也不愿意她轻易被人拿捏。
而陆薇则是目瞪口呆看着元婉如,似乎不敢相信,她敢如此讥讽刘珺,还催刘珺去寻死,她就不怕闹出了人命吗?
刘珺最难堪。
今日若不能成功,她哪里有脸待在陆家,所以,她早就打了以死相逼的主意。
被元婉如贬低得一文不值,还点破了她的想法,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好歹毒的心肠,我若是真的死了,你就不怕刘家迁怒于你吗?”
元婉如哈哈笑了起来:“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刘家怎么会为了你,和陆家撕破脸,他们又不蠢。”
“即便他们犯蠢,想迁怒于我,我也不怕。”
“惹急了,我就把刘家女毫无教养,明明去别人家里做客,却以性命要挟,自甘为妾的事说出去,你们刘家的脸还不知道要往哪里搁呢。”
“只怕以后,谁都不敢邀请刘家女做客了,万一都跟你一个德行,这些当家主母岂不是头疼死了。”
“所以,你大可以死一死,看看刘家什么反应,到时候,我烧纸钱告诉你。”
刘珺傻眼了,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那她,岂不是死了也白死。
何况,她舍不得死啊!
“大嫂,我……,我不活了。”
她捂着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陆薇头疼极了,哭有什么用,现在该想办法才是。
窗户纸都捅破了,总不能真的无功而返吧。
她之前和刘珺商量好了,若是说不通,刘珺就撒泼,豁出去性命逼元婉如就范,她就不信,元婉如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刘珺去死。
除非她想背上一个恶毒的名声。
如今看来,是她们小看了元婉如,人家根本就没有按照她们的思路演下去。
陆薇冷嘲热讽地说:“往日倒是小瞧你了,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耐。”
元婉如气定神闲,仿佛没有听出来她的嘲讽,笑道:“多谢赞美,只是,我的能耐,你还不曾真的见识过呢。”
“我奉劝你一句,别惹我。”
陆薇正要反唇相讥,陆江年和陆松大步走了进来。
陆江年目不斜视走到元婉如身边:“说得对,别惹我娘子,不然,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陆薇面色大变,脸色难看得很,她转头看向陆松:“爹,你看江年,居然这样和我说话,他……”
谁知,陆松根本就没有让她说完。
“够了,家里明明一团和气,你非要闹出这些破事,让你娘心烦。”
“江年成亲才多久,便是我和你娘,都没那个脸,张口让婉如帮江年纳妾,你又是什么立场,来操持这一切?”
“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真不知道,你在刘家到底学了什么东西,如此荒谬的事情,你居然说得出口。”
陆松和陆江年在外头已经听了好一阵了。
当年,因为纳妾的事情,他和汪敏差点离了心。
若是婉如能够替江年诞育子嗣,纳不纳妾的,全看江年的想法,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何必去做多余的事情呢。
所以,对于陆薇的做法,陆松十分反感。
她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刘珺涨红了一张脸,却鼓起破釜沉舟的勇气,喊了陆江年一声:“陆世子,我……”
谁知道,刚开了口,就见寒光一闪,轻薄锋利的剑刃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刘珺吓得魂不附体,控制不止颤抖着:“你……,我……”
陆薇倏然睁大眼睛,惊呼一声:“江年,你在干什么?”
“快把剑放下。”
陆江年没有理会陆薇,眼神冷漠无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
“不要脸的蠢货,看一眼都嫌恶心。”
“以后若敢再提什么妾不妾的,这根舌头就不必要了,我直接割了送过去给刘家,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送这么个东西进京恶心我吗?”
若不釜底抽薪,陆薇不会消停的。
用最快的办法,把事情解决了,省去娘的烦心,也能让娘子安心。
后日他休沐,他已经计划好了,带娘子去别院,可不能让这些糟心的事情,坏了娘子的兴致。
陆薇冲过来,质问陆江年:“她是我带来的人,你不同意,好好说不就行了?为何要动刀动枪的,你真是太过分了。”
她伤心地冲着汪敏哭诉:“娘,你们今日这样做,是要让我在刘家,颜面扫地吗?”
“当真是把我嫁出去了,就半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了吗?”
在安州的时候,陆薇常常自夸,她的父亲和弟弟,如何疼爱她。
如今闹成了这样,她以往说出去的那些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刘珺回去之后,若是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刘家的那些妯娌,背地里,岂不是要笑话死她了,她在刘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陆江年一脸肃然:“只要陆家好好的,刘家就得供着你,若是谁敢笑话你,直接教训他就是了。”
“我们从来不曾让你忍气吞声。”
他语气郑重,缓缓地说:“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人,是你。”
“我和我娘子恩爱得很,你为何要弄出这么一个玩意,恶心我们?”
他的视线如此锋利,陆薇觉得,她内心阴暗的一面,在他的眼神之下,无所遁形。
她侧过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我……,我只是,为了你着想。”
“她什么家世都没有,根本就帮不了你。”
陆江年切了一声:“是帮不了你吧?”
“姐姐,我可以是你的依仗,但是,绝对不是任由你拿捏的软柿子,不要妄图掌控我,即便是爹,也做不到,你就别自讨没趣了。”
陆薇的心态,陆江年多少看出来一些。
因为她以前,和娘子关系不好,她担心,日后娘子给他吹枕头风,诱得他疏远了她。
这些话,说得十分直白,陆薇只觉得,好似被人扒了一层皮,她恼羞成怒地说:“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为了你,你若是不领情,就当我多管闲事。”
“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陆江年收回了软剑,面无表情地说:“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陆薇气得人仰马翻,片刻都不想留下来,甩手就离开了屋里。
刘珺更不敢留下,方才陆江年那一剑,把她的胆都吓没了。
做妾?
可能做鬼还快一点。
陆世子长得是真好看,但是性格,也是真吓人。
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