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祁母愣愣道:“我?变成疯子?”
祁父也问:“老三,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说清楚!”
祁淮山瞪视着祁听雨,“爸,大哥,你们最近难道没有发现母亲的异常么?以前母亲是多么雍容华贵的人,吃穿用度无不精致,言行举止更是优雅从容,可你们想想最近,母亲她是不是极度容易暴躁,动辄不是大喊就是大叫,你们觉得这正常么?”
祁父沉吟。
确实不正常,他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
当初他选择和祁母在一起,正是被她身上那股优雅的气质所吸引,结婚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维护着祁母的这种特质,每每带祁母出席各种重要场合,旁人总会对妻子赞不绝口,这大大长了他的脸面,合作商也会因此高看他一眼。
但最近几个月,祁母确实变化极大,本来的气质没有了,反而越来越像市井泼妇。
他原本以为,是这几个月以来她总倒霉,导致心情不好,性情大变,只要公司和家里恢复正常,她也就能恢复了。
如今听老三的意思,不是这样?
“爸,妈变成这样,根本就是祁听雨害的!”祁淮山一指祁听雨,怒道,“我找大师问过了,大师告诉我,家里有人给我妈下了咒,有这个咒在,妈会无条件相信、偏袒给她下咒的人,并且这个咒有很强的后遗症,它会逐渐侵蚀中咒者的理智,将一个好好的人祸害成一个神志尽失的疯子!”
这些都是祁缈告诉他的,他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但他刻意隐瞒了这一点,因为他怕以父母对缈缈的偏见,听到是她说的,便不会相信,还会反过来怀疑缈缈的居心。
“我没有!三哥你胡说!”
祁听雨哭得更厉害了,她期期艾艾地看着祁淮山,“三哥,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气,气我在祁缈把我们送到地狱的时候,我太害怕了,推了你一把,但你再生气,也不能诬陷我啊。”
她转身握住祁母的手,可怜道:“妈妈,您知道我最爱您了,这个家里也只有您最疼我,我怎么会害您呢。”
祁母有些茫然。
儿子说她变了,但她自己一点没有感觉到啊,儿子还说她会变成疯子,可她现在明明好好的啊,还说什么听雨要害她,祁母更是觉得无稽之谈。
她的宝贝女儿那么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祁母反握住她的手,连声安抚,“别怕,你三哥黄汤喝多了,脑袋不清醒,妈妈是不会相信他的。”
“妈!”祁淮山急了,“事到如今你还相信她,我不怪你,因为是咒术操控了你。”
他转头看向祁父和祁淮秋,“爸,大哥,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明天我们就去另找个大师,让他看看这把梳子,要是没问题,我愿意跪下给祁听雨道歉!”
祁父还算了解这个儿子,知道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敢做敢当,不正经的事做得多,但从来不屑撒谎。
眼见一向混不吝的三儿子如此认真、严肃,祁父不禁开始动摇。
但那边,听雨同样哭得很伤心,满眼希冀地看着他,他要是同意让别人看这把梳子,岂不就代表对她产生了怀疑?
他才刚怀疑过是她影响了自家气运,得亏她乖巧,没放在心上,要是再重来一次,只怕父女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祁父思量着,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祁淮秋捡起了地上的梳子,温和一笑,“行了,多大的事啊,听雨还这么小,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要是她真这么做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祁听雨:“……”
祁淮秋这个家伙,是在故意骂她吧。
祁淮秋道:“我看这梳子也就是把普通梳子,估计是听雨贪玩,自己做了些改造,她品味独特了些,这才引起了你的误会。”
祁淮山一瞪眼睛,“哥!”
祁淮秋淡淡看了他一眼,祁淮山一愣,垂眼安静下来。
祁淮秋冲祁父祁母一笑,“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祁听雨狐疑蹙眉。
祁淮秋怎么回事,刚才在花园还设计她,这会儿有反过来帮她说话?
祁父本能觉得大儿子突然反转态度,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不用他当场做决定,他自然乐得顺势而为,便哄着祁母回去休息。
跟祁听雨说了声“晚安”后,祁淮山也拽着不情愿的弟弟出了门。
二楼走廊拐角,确认祁听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祁淮山甩开了大哥的手,不悦地问:“大哥,你干嘛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丫头啊,她可是要害咱妈啊,还有那个窃运符,说什么是偷别人的气运送到咱们家,我才不信!”
“我也不信,但你今晚再闹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母亲会一直站在她那边,没有证据,父亲也不会相信你我的话。”
“那我们怎么办?就放任她在家里搞事情,什么都不做吗?”
“怎么会,”祁淮秋抬手抹抹弟弟的脑袋,摊开手,窃运符和梳子都躺在他掌心,“之前父亲让我找大师的时候,除了黄大师,我还留意了几位,明天我们带着父亲去找他们,若是这几位大师所说一致,父亲肯定会相信的。”
“对啊!”祁淮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崇拜地看着自家大哥,“怪不得父亲一心要把公司交给你呢,你的脑袋确实比我聪明很多,不佩服不行。”
祁淮秋弯了眉眼,“有时候我还希望自己像你一样,整天没心没肺的呢。”
“嘿嘿,其实我最羡慕二哥,成天在外面,家里的事都不用烦心。”
“等明天有个结果的吧,老二也是家里的一员,有事一定要告诉他,大家一起承担,才是一家人,好兄弟。”
“嗯,我都听大哥的。”
两兄弟说着话,越走越远。
墙角,一抹粉色衣角一闪而逝。
祁听雨闪身回到房中,咬着指甲惴惴不安,“祁淮秋竟然这么狡猾,想着先稳住我,再来一套釜底抽薪,果然狡诈,要不是我不放心跟出去看看,就要着了他的道了!”
“不行,我决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既然他们想毁了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想着,祁听雨换掉睡衣,确认别墅里的人都已经休息后,悄悄开车出了门,直奔裘闽所住别墅。
落地窗后,借着路灯的光亮,有两双眼睛,将她所有行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