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明静静地站在花园的小径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情与欣慰,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自己的父亲。
此时,父亲正和徐叔叔聊得热火朝天,宛如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花园中微风轻拂,五彩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为两位老人的交谈伴舞。
父亲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快乐,那笑容如同璀璨的阳光,有着驱散一切阴霾的力量。
他的眼神中透着兴奋与期待,像是一个孩子在期待一场盛大的庆典。
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活力,有力地挥舞着,仿佛要将话语中的热情传递给对方。
徐叔叔也不甘示弱,脸上同样挂着开怀的笑容,他时而点头,时而回应,与父亲一来一往地说着。
他们的声音时高时低,交织在一起,如同和谐的乐章。
时而因为某个回忆或趣事,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洪钟大吕,在花园的空气中回荡,惊起了树上休憩的鸟儿。
这笑声让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温暖而欢快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
薛阳明看着这一幕,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满是感慨。
岁月悠悠,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但却并未冲淡他们之间那如美酒般醇厚的情谊,反而在时光的打磨下,让这份情感愈发浓郁、愈发坚不可摧,就像那古老城堡的基石,承载着无数美好的回忆和温暖的故事。
薛阳明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温柔地落在父亲和徐叔叔身上。
他们谈天说地、开怀大笑的场景,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每一个笑容、每一个手势,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往昔岁月里,父亲对他无微不至的疼爱历历在目,无论是小时候跌倒时父亲那鼓励的眼神和有力的搀扶,还是成长过程中遇到挫折时父亲耐心的开导,都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他的生命。
而父亲与老友之间情比金坚的真挚情谊,也在这一刻如同一束束温暖的光,照进他的心底,让他满是触动。
他深知这个即将到来的70大寿对于父亲而言,是一生的荣耀与纪念,是岁月馈赠给父亲的珍贵礼物。
他在心底默默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要留在这里,一直到下个月参加完父亲的70大寿再离开,绝不能让父亲在满心期待中遭受亲人缺席的遗憾,他要全程陪伴父亲度过这个意义非凡的庆典。
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旁边那个他一直敬重且亲切地称作徐哥的人,嘴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徐哥,你是什么时候走呢?”
徐博涛听到他的询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标志性的温和笑意,眼神中透着一种轻松与坚定,回答道:“参加完薛叔叔的70大寿再走啊。这是薛叔叔的大日子,我肯定得全程参与。”
薛阳明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徐哥竟也如此重视父亲的寿宴。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徐哥,你跟灵风和心怡请了几天假?这么长时间离开,工作和家里都能安排好吗?”
徐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回应:“我都安排好了,就是专门请了好几天假,把来参加寿宴、帮忙筹备以及和大家相聚的时间都仔细算过了,参加完薛叔叔的70大寿需要的天数也都包含在里面了。我可不想因为时间仓促,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薛明阳听到这个回答,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瞬间愣住了,身体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他的脑海中如幻灯片般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那些画面里几乎都是自己忙碌于工作的身影。
他想起孩子第一次登台表演,眼中满是期待地寻找他的身影,而他却因工作缺席;想起妻子生病时孤独地在医院等待检查结果,而他却在会议室里为一个项目焦头烂额;想起家人一起聚餐,却总是少了他的位置,那空着的椅子仿佛是对他无声的指责。
就连这次父亲的大寿,一开始自己还盘算着提前离开,好回去处理那些似乎永远忙不完的事务。
懊悔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排山倒海般向他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在深深的自责之中。
每一个浪头都像是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
愧疚则像一把尖锐无比的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每一次刺痛都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他觉得自己在亲情面前,实在是太过冷漠和疏忽了,他仿佛是一个迷失在物欲和忙碌中的浪子,在这一刻才恍然醒悟,为自己曾经对亲情的辜负而痛心疾首。
他又回想起他和他妻子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场景,那时的他们是那样的脆弱,周围是医院那冰冷的白色墙壁和单调的仪器声。
父亲、母亲大老远的从京都来到魔都,他们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父母眼中深深的担忧和慈爱。
父亲那布满皱纹的脸因赶路而略显疲惫,却仍努力挤出微笑安慰他们;母亲的眼眶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为他们准备的物品,脚步匆匆地来到床边,眼中的泪花再也忍不住地滚落。
父母的到来,让那冰冷的病房有了一丝温暖,可自己却在之后的日子里,又一次次让亲情在忙碌中蒙尘,这让他更加悔恨不已。
薛阳明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愧疚之中,仿若被愧疚织就的大网紧紧束缚,一时难以挣脱。
就在这时,徐博涛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薛阳明的肩膀。
这一拍,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平静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让薛阳明从那无尽的自责思绪中渐渐回过神来。
薛阳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徐博涛,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痛苦与懊悔。
徐博涛一脸严肃又满含温情地说道:“以前我们去当兵的时候,那是一段多么难忘的岁月啊。咱们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兵开始,一路摸爬滚打,经历了数不清的艰辛训练,克服了无数的困难,才逐渐升上来。一直到最后退伍,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你知道吗?你是薛叔叔、薛阿姨唯一的儿子啊,你去当兵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每天都在为你担惊受怕。他们守在电话旁,就盼着能听到你的消息,知道你平安无事。那种担忧,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在他们的心头。你想想,他们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所以啊,我们要珍惜当下人,别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