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歪着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司柠,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缓声道:“你怕容陵,可心底里又十分在意他,你喜欢他?”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似乎又变得微妙起来,仿佛有丝丝缕缕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让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喜欢?”司柠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她咬了咬下唇,贝齿轻陷进那粉嫩的唇瓣里,留下浅浅的牙印。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的,她很怕惹他不悦,每次只要想到可能会让容陵生气,她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可又十分在意他的一切。
就像今日她一睁眼,的确期盼看到他的身影,那种感觉就好似心底里有一颗种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生根发芽,让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司柠对容陵的感情定是复杂的,只是这情之一字,向来最是难解。
他正想着该如何再劝慰司柠几句,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先不说这个,宁绍仁被害一案已有了些眉目,你且安心留在府上养病即可。”
“不知殿下找到了什么线索?”司柠一听这话,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燃起的两簇小火苗。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般急切的样子,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司柠先别急,这才慢慢说道:“今日我在一家酒馆碰到了宁府的管家与一位黑衣人见面。我便派人调查一番,那黑衣人就住在宁府郊外的庄子,那庄子平日里鲜有人去,可近些日子却时常有陌生人出没,行迹可疑。”
司柠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荣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她忍不住追问道:“那可看清那些人是什么模样了?会不会就是杀害宁绍仁的凶手?”她的声音因为紧张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双手也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指节都泛出了微微的白色。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让暗卫继续盯着了,只要他们再有什么动作,定能抓个现行。”
司柠听闻此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他的目的到底是我还是…”
司徒荣恒走到司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莫要太在意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的。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身子养好。”
司柠微微点了点头,感激地看向司徒荣恒,道:“多谢殿下。殿下如此费心,司柠无以为报。”
司徒荣恒笑了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只要你能早日养好身子,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他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司柠,那眼神里的情谊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只是司柠此刻满心都在宁绍仁被害的案子上,并未察觉到司徒荣恒这别样的情愫。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殿下,不好了,那城郊的暗卫传来消息,说是那些可疑之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们,如今正准备撤离呢,暗卫请示是否要动手抓人。”
司徒荣恒一听,脸色顿时一变,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道:“让暗卫先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盯着,切莫打草惊蛇,我这就带人赶过去。”说罢,他转身看向司柠,眼神里满是歉意,道:“我去看看,你且在府上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
司柠连忙点头道:“殿下您小心些。”
司徒荣恒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果决与干练,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司柠的视线里。
此后,司柠躺在床上等待着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无比漫长。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泥沼之中,可心底里却有一股执拗的劲儿,努力地撑着,拼命睁着眼睛,试图不让自己睡过去。
那眼眸此刻满是疲惫与挣扎,眼睫不停地颤动着,像是两只扑闪在风中的蝶翼,却显得那般无力。
她的眼皮好似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越来越沉,每一次想要再次撑开都变得愈发艰难,视线也随之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轻纱,看不真切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抵挡不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时,突然,模糊的视线中好似出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缓缓地朝她走来,起初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可随着那身影的靠近,那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让她的心猛地一颤,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呢喃道:“陵哥哥,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虚弱,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期待与眷恋,仿佛这一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当那身影终于走到近前,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
待看清的那一刻,泪水瞬间便蓄满了眼眶,在眼眶里打转,那盈盈的泪光好似藏着千言万语,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艰难地抬起手,那原本纤细柔软的手臂此刻却好似有千钧重,每挪动一分都伴随着一阵酸痛,她咬着牙,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巾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对方见状,赶忙一把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宽大而温暖,紧紧地包裹住她那冰冷的小手,那温热的触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这真实的感觉,让她更坚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原本的忐忑与不安仿佛一下子被驱散了许多,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对方的手,不愿松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