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段往事,许国忠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件事之后,工厂就关闭了。”
杜佳燕神色凝重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但是我查到死前苏芬寄给出版社的那封信里,明确指出你们工厂正在做一些可能害人性命的事情。”
许国闻言,眉头紧锁,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后来公安部门也介入了调查,他们详细审查了工厂的每一个环节,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根本就没有信中提及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我们工厂一直秉持着合法合规、安全生产的原则运营。”
林殊在一旁插话道:“但是,我们不得不正视的一个事实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哥哥在主要管理这个工厂。”
“你虽然也参与其中,但或许并不完全了解工厂内部的每一个细节。所以,你也不能完全断定就没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吧?”
许国忠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对我哥哥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是一个十分宽厚的人,对待工厂的每一位员工都如同家人一般,对所有人都很好。他是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伤害他人的事情的。”
李正飞这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他的妻儿呢?”
许国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没有妻儿,早些年他确实有一个妻子,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矛盾他们选择了离婚。”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单身,也没有孩子。”
肖然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那你知道你哥哥的前妻现在住在哪里吗?”
许国忠沉思片刻说道:“之前听我哥提起过,她好像住在市中心的一家敬老院里面。”
肖然几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穿过敬老院宁静的走廊,最终在一扇半掩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李正飞轻声对院长说:“你好,我们是警察,我们想找一下顾春燕老人。”
院长是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性,她闻言点了点头:“好的,请跟我来。”她轻声回答,随即转身引领着几人向顾春燕的宿舍走去。
随着脚步的逐渐靠近,李正飞开口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你们敬老院的呢?”
“大约是三年以前吧,”院长回忆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她说自己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家里没人能全天照顾,所以就决定住进来了。。”
李正飞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她现在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它直接关系到他们此次访问的目的能否顺利达成。
院长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有时候,她的病情比较稳定,就会记起以前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她也糊里糊涂的,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李正飞继续问道:“对了,我想问一下,以前是不是有个人,是她的前夫,经常来看望她?”
院长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是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以前经常来看望顾阿姨,每次都会带些她爱吃的东西,陪她聊聊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顾春燕的宿舍门前。
院长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烫着卷发、精神矍铄的老奶奶——正是他们要找的顾春燕。
院长微笑着介绍道:“顾阿姨,有人找你。他们是警察,说来找你问点事。”
顾春燕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的眼神在李正飞等人身上扫过,最终,她缓缓开口:“进来吧。”
几人进入房间后,发现这里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顾春燕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顾春燕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们是来问关于纺织厂的事吧?”
肖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的,顾阿姨,我们真的非常需要了解关于您所知道的纺织厂的一切。”
顾春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解脱的释然,也有回忆带来的痛苦。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还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我的老去而永远埋藏在心底,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杜佳燕和林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拍着顾春燕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林殊温柔地说:“阿姨,您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调查这件事。”
“我们在雾兴村发现了那些女性的尸骨,但线索极少,您的证词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您所知道的一切。”
顾春燕点了点头,泪水稍微停歇了一些。
她继续说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许国发。当年,他利用自己在纺织厂的地位,编造了一个高薪工作的谎言,骗取了那些单纯的女孩们的信任。”
“实际上,他是想利用她们来做自己科研项目的活体实验。”
“当我无意中得知这个可怕的真相时,我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本想立刻去报警,揭露他的罪行,但没想到,他却先一步对我下手了。”
说到这里,顾春燕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回忆起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他把我关了起来,我完全失去了自由。那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脱,如何揭露他的罪行。”
“但我尝试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成功。”
“后来,他甚至开始拿我做实验,用那些他研究出来的奇怪药物注射在我身上。”
顾春燕的眼中再次泛起了泪光。
她继续说道:“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怜悯吧,我因为那些药物患上了健忘症。”
“这使得他对我的看守稍微松懈了一些,因为他觉得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威胁了。”
“但每次当我病情稍微好转,想要出去报警的时候,病情又会迅速恶化,让我再次陷入迷茫。”
说到这里,顾春燕已经泣不成声。
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证词可能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即使再痛苦,我也要把这一切说出来。我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许国发,让他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林殊和杜佳燕听着顾春燕的讲述,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同情。
然后,她缓缓起身,步伐略显沉重,一步步走向那张略显陈旧的桌子。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拉开了抽屉,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却都被她一一掠过,直到一个封面已经泛黄、边缘略显磨损的笔记本映入眼帘。”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笔记本,仿佛是捧着一件无价之宝,眼神中既有释然也有痛楚。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记下来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犯病,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所以我只能把这些重要的信息都记下来,希望能帮到你们。”
林殊闻言,目光紧锁在顾春燕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线索。
“顾阿姨,你认识那些受害者吗?”
顾春燕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她应该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她叫王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