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司白之前,杨静宜尚有两问。
第一问,她看着天青,“你说梁雅诗是在七皇子仅有的皇庄上找到的?”
“是,当时梁姑娘浑身是伤的被关在柴房,看到我们只说救救她。齐先生的意思是人最好留在东宫,不要节外生枝,不过具体还要看殿下的意思。”
“现在人在哪儿呢?”
“客栈,齐先生看着呢。”
客栈?
杨静宜狠狠蹙眉,“他让孤去客栈?”
天青已经放弃了,面无表情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齐先生说梁诗雅留在东宫最好的身份是殿下的侍妾,如果殿下同意去客栈自然不是问题,如果殿下不同意,奴婢去告诉他一声即可。”
杨静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她是个男子纳妾遮掩没问题……
可她是女子啊!
而且皇帝还知道……
“他还说什么了?你一次性说完。”
“他说梁雅诗的身世事关余将军一家的生死,具体的要跟您面谈。”
好吧……
如果真是这样……
杨静宜觉得自己被拿捏了。
“让他看好梁雅诗,孤进宫一趟。”
御书房。
皇帝甫一见到她脸色就不好看,大概是还记恨昨夜中秋宴席她拿到证人非要交到大理寺的事,可又没办法明面责骂她。
杨静宜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
有些事既然她知皇帝知,完全可以开门见山,所以她直白道,“父皇,儿臣想纳妾,请您赐婚。”
是的,她来求赐婚。
而不是单纯的口头同意。
皇帝的尿性她可太清楚了,除非圣旨否则事发绝对能理直气壮的说不记得。
皇帝蹙眉,“你要纳妾?!”
“嗯。”杨静宜平静地跪在地上,“儿臣曾救下一个姑娘,如今走投无路来投奔儿臣,儿臣曾答应过照佛。”
“你心仪她?”
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杨静宜能感觉他落到身上的目光充斥着她是恶心东西的意味。
什么意思?
想到皇帝说出的两句话。
她内心浮现个荒谬至极的想法。
皇帝以为她好磨镜?
呵……呵。
“儿臣……不心仪,只是她太可怜。”
“真不心仪?”
“父皇,儿臣从不跟您讲假话。”
皇帝一口气松了半口,“天下可怜人何其多,你又如何能挨个怜惜庇护?给她些银钱就是了。”
杨静宜闻言却沉默下来。
她心里大概知道皇帝厌恶的是磨镜这件事。
可她不能立刻表忠心,只能在皇帝眼神变得愈发怀疑时,露出一丝逼不得已的苦笑,“父皇,不是儿臣一定要纳她,是东宫需要侍妾。”
皇帝蹙眉。
杨静宜便又道,“当初儿臣与杨大姑娘订婚,却迟迟没有完婚,已经有人质疑儿臣的性向,如今杨大姑娘身死,虽然坊间有传闻儿臣情深,可时间久了难免以前的质疑不会卷土重来……”
这话倒也不是她编造出来的。
就连她在是杨大姑娘的时候都听过江予初好龙阳的传闻,毕竟江予初几乎是天天跟那些个青年才俊泡在一起讨论时事政事。
皇帝显然也听说过。
闻言终是问道,“那女子……”
“是孤女,而且儿臣对她有救命之恩。”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既如此……”皇帝看向卢中,“去拟圣旨吧。”
“儿臣叩谢父皇天恩。”
皇帝却不耐烦地摆摆手,“太子莫名其妙喜欢上一个民间女子,还特别来求圣旨赐婚,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归不要让外面人嚼皇家的舌根。”
杨静宜闻言彻底放下心来。
“自然,儿臣稍后去看过她,便回来在御书房门口跪上一夜。”说着看向卢中,“还要麻烦公公明早去客栈宣旨,顺带将人接到东宫。”
皇帝却不容置喙道,“人直接带到御书房来。”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杨静宜没说什么,只垂眸应下。
本以为没事可以走了,皇帝却突然问道,“年后小选,你可有相中的女子?”
杨静宜一愣。
就听皇帝蹙着眉头又道,“堂堂太子只有个来路不明的侍妾算怎么回事,若想堵住那些人的嘴,自然是正妃和侧妃都要有。”
杨静宜就有些傻眼。
她找个可控的侍妾来遮掩,大不了不去,没人管得了太子要不要宠幸小妾,可正妃和侧妃这种有品级的娶回来,她要怎么办?
皇帝却意味深长的说,“时间还早,太子也别整日带在府里闭门造车,多参加下京城里的宴会,说不定就能碰上一两个心仪相同的女子。”
这是……
让她去找心甘情愿摆在东宫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