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种放,呼延赞三人有商有量的讨论,事情几乎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三天之后,呼延赞带着“种家军”再次踏足草原之上,只是这次多了一个柴宗训。而且大家也没有在冒充草原异族之人,而是装扮成一支从中原到草原之上淘金的商队。
草原之上,耶律都先的都蛮部中。
耶律都先在自己大账之中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之色,不时的抓动自己有些发粘的头发,这几天他已经揪掉了大把的头发了,要是在想不出办法来,只怕他的都蛮部就要垮掉了,他这个部落首领只怕也要做到头了。
本来他都蛮部就不算富裕,可是前段时间为了扩大势力,许多小部落被呼延赞带领的种家军打散了,他则是来者不拒。心想着自己只要打出契丹耶律家的这杆大旗,这些小部落都会群起影从。
事实跟耶律都先料想的倒也差别不大,唯一料想不到的就是这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势力居然把注意打到他都蛮部的身上来了。他收聚的人马太多,也没有具体查问每个人的来历,这些人居然就藏在了他收聚的人马之中,并且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接应的同伙。
耶律都先为了响应阿不台和铁布哥这次组织的打秋风,一是为了换阿不台的人情,再加上阿不台和铁布哥再三向他保证过,说这次打秋风就像打猎一般简单,所以他耶律都先才会答应派出了部落中的五千精锐骑兵;二来则是都蛮部沉寂太久了,耶律都先也想趁次机会,树立一下耶律姓氏的威严。
在呼延赞打来的时候,他耶律都先的都蛮部就能上马的只有两三千的老弱病残。呼延赞一个劲的躲在暗中在他都蛮部不断的制造混乱,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到他跟前告状,要么说自己带来的人莫名遭到暗杀,或者自己带来的牛羊被他人牵走,那段时间耶律都先几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操碎了。
偏偏自己派出去调查的人很多时候不知不觉的遭了毒手,这让耶律都先意识到敌人很可能就藏在自己部落之中,在不知道敌人有多少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敌人最后目标是不是就是为了针对自己,更让耶律都先觉得害怕的是错误的判断以为是天狼部落或者是雄鹰部落想打他的主意。
要是事情真的如此,凭他手上这两三千老弱病残更是不可能招架得住。耶律都先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尽管自己部落之中每天都有混乱在发生,尽管好多来投靠他的小部落对于耶律都先的不作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但耶律都先也没有办法,他就只剩这点人马了,当真是死一个就少一个。他宁愿牺牲的是别人,也不愿自己这点人马在出现大的损伤。只是后来事情也来越严重,混乱的范围波及的越来越广,甚至不少投靠他都蛮部的人都打算出走,寻找其他的出路了。
也是这个时候,呼延赞和努比向耶律都先建议找天狼部落和雄鹰部落帮忙。耶律都先深知凭自己手上的这点人马不被吃点就已经烧香拜佛了,也是看当时呼延赞和努比言辞恳切,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的态度给了二人代表耶律姓氏权利的权杖。
最后便是在呼延赞的挑拨这下天狼部落和雄鹰部落干了起来。这场大混战,双方都死伤了两三千人,最后闹到了耶律都先这里,两边都说自己得到了都蛮部使者的召唤,前来帮忙,并且各自都提到了他们都亲眼见到了使者的权杖。
可是耶律都先在要找呼延赞和努比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是耶律都先掘地三尺也没有找着二人。
特别是阿不台从抵边城返回之后,在抵边城他的雄鹰部落损失最为惨重,可是回来之后还听说部落留守之人还和速答儿的天狼部落狠狠的火拼了一次。他阿不台明明记得自己离开之际和速答儿可是达成过契约的,他速答儿为何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此等事来。
可是等弄清事情原委,阿不台却也沉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攻打抵边城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草原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特别是草原上突然冒出来这股势力,不清楚来历也就罢了,可跟一根搅屎棍一般今天冒充这个部落攻击那个部落,明天有冒充其他部落攻打另一个部落。
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目的何在,因为这样的做法不止他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特别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一定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阿不台和耶律都先都从来都没有朝抵边城这边想过,因为抵边城被围得水泄不通。特别是在阿不台看来,最厉害最难打的呼延赞一直都还留在抵边城中,他们守城都来不及,如何有会舍得将手里最精锐的部队还派去草原之上捣乱。如果谁真的这么做,不光阿不台会认为这个人是疯子不可理喻,耶律都先也会这么认为。
耶律都先想破脑袋都猜不出这伙人究竟来自何处,阿不台想得更深一层,甚至以为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契丹朝廷暗中排出来敲打草原边缘部落的,有可能耶律都先在其中也扮演了什么不台太光彩的角色。
阿不台不朝这方面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此事中透着一股诡异,为何耶律都先会同时想他雄鹰部落和天狼部落求救。明明自己在关键时刻保下他都蛮部,明明自己的关系和耶律都先更进一层,为何还要想天狼部落求救。
就算情况再危急,也没必要叫来自己的老对手速答儿和他的天狼部落,除非自己的雄鹰部落真的日落西山,控制不住草原的形式了。可是转眼一想,自己在抵边城下栽了一个大跟头,部众损失惨重,跟着老家也出现了问题,难道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阿不台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的问题不小,不过所有问题的总结起来都在于耶律都先的态度问题。耶律都先的态度网小了说关系都蛮部的事,往大了说却又是代表着契丹的态度。阿不台甚至开始思考莫非真的是自己是不是平时表现太过飞扬跋扈,所以导致了耶律都先和速答儿天狼部落走近了?要是这更是契丹朝廷的态度,极可能耶律都先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他耶律都先也姓耶律,说到底他这支耶律不过是在契丹朝堂之上失败的失意者罢了,一旦契丹朝堂下了决定,他耶律都先怎么想根本就不重要。
耶律都先能完成契丹朝堂所托,也许还代表着他这支耶律氏还多多少少有点作用,要是完不成任务,也许都蛮部要换个部落首领了。阿不台越心想就觉着越心虚,莫非是自己的雄鹰部落的发展已然让契丹朝堂觉得有可能对契丹造成威胁了?
打算趁着自己雄鹰部落在抵边城战败之际给自己一些教训?还是说有更严厉的惩罚在后面?
阿不台一旦往这个方向去想,但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是契丹想要对付他的雄鹰部落,他阿不台大概率只有束手就毙的份,别看他阿不台在靠近大宋边沿的草原上混到风生水起,可是和契丹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再强壮的蚂蚁在大象面前都挨不住轻轻的一脚。
尽管阿不台自己也知道有些胡思乱想得过了,但有些东西一旦开了个头,却是最经不起试探的。阿不台思来想去,他目前嘴稳妥办法海是试探一下他耶律都先和都蛮部的反应再说。说一千道一万自己雄鹰部落可是在接到他权杖召唤出兵救助他都蛮部,所以才和速答儿的天狼部落发生了冲突,自己找他要点赔偿怎么都不过分吧?
要是没有抵边城的失败,这三瓜两枣他阿不台未必放在眼中。抵边城损失惨重能从都蛮部找补一些回来自然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阿不台想到自己在抵边城如何艰苦,从头到尾都没有动用他都蛮部的五千精锐这五千都蛮部精锐不仅代表着都蛮部的脸面,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代表这契丹耶律氏在这方草原的话语权,他们自然不能随便牺牲。
哪怕是在战争进行到最关键都时刻,铁布哥想阿不台请求过由他亲自带领这支都蛮部精锐最后作放手一搏,阿不台虽然心动不已,最中间还是没有同意,只出动了自己的部属。
阿不台越想越气,凭什么自己好心好意为他都蛮部,为他契丹朝廷保持了这么一支军事力量,到头来他们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不只是算计自己,还准备拿自己的雄鹰部落开刀?
都有泥人三分火气,他阿不台纵横草原多年,手下也说得上是血流成河,即使他的雄鹰部落和契丹比起来不成正比,但他阿不台也有着他阿不台的尊严。
向耶律都先和都蛮部索赔只是他阿不台进行的第一步,后面自然还有着他另外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