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将册子的边缘捏得变形,秦悠悠心中怒骂,畜生。
这圣光神殿,从上到下,都是畜生。
“除此之外呢?”她定定地看着张铜豆。
张铜豆身材矮小,被她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只觉得压力山大,心道,这个二世祖,怎么气场这么强?
尤其是那夸张的鸡冠头,在纨绔之余,更添了几分嚣张。
张铜豆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好好配合,这鸡冠头小混混定会突然暴起,揪着他的衣领将他胖揍一顿。
不行,不能硬刚。
忙战战兢兢地道:“我们还捕捉了强悍的肉身八十具、圣兽三十余头,神兽一头,发现并囚禁了混血三人,这些,也都、都按照规矩上交给主殿了啊。”
秦悠悠盯着他,片刻后,手一挥:“搜!”
这厮说话摸鼻子了。
当她真是小孩子好哄骗呢?
哪怕是当初在虎啸国的圣光神殿,半年做的孽也不比这个少。
秦悠悠一声令下,身后的氛围组小弟们立即一拥而上:“好嘞!”
“你、你要干嘛?”张铜豆惊叫了起来,他朝身后的神仆们低喝:“还不快拦住他们!”
神仆们犹犹豫豫,战战兢兢,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犹豫什么呢?就算他瓦达西是高级神使,也不能一来就搜殿,这哪是来视察的啊,分明就是来问罪、抢劫的!”
秦悠悠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说对了,她还就是来抢劫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如此心虚,可见,你上报的数目,并不属实!”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张铜豆虽然矮你一级,但也是八大神侍亲封的中级神使,岂容你如此践踏?”
他又看向身后的三个低级神使、二十个低级神仆:“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上啊?他们人少,还敢如此放肆,真当我们分殿是吃素的不成!”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殿中私藏的东西被翻了出来,他们这一窝,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神使和神仆又岂会想不透这一点。
因此,冒着要得罪高级神使的危险,他们还是出手了。
纷纷亮出宝器、灵力、契约兽,“我们的职责是护卫神殿安全, 哪怕你是高级神使又如何?想要搜殿,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秦悠悠眼睛一眯。
想死?
那她便成全他们。
身前光芒一闪,三百活尸瞬间出现。
“活尸!这个瓦达西,居然收服了瓦哈哈大人的活尸!”
“这家伙才多大?”
本以为只是个子承父业的花花架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毫无城府的鸡冠头青年,竟然是个如此惊世骇俗的天才!
局势眨眼间扭转。
三百鬼气森森的活尸,给在场所有人极强大的压迫感。
“除了张铜豆,其余的,都杀了。”
秦悠悠没有磨叽,一声令下,活尸们齐齐动作。
“不要,我错了,高级神使大人,我们错了!”
“您随意搜查,我们再不拦您。”
“……”
“啊!”
惨叫声响起,转瞬之间,那三名低级神使、二十名低级神仆,全都被活尸们的怨气侵入,吸干了血液,化成了一具具干尸。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同僚们,张铜豆战战兢兢,十分恐慌。
这个瓦达西,究竟在做什么?
“你杀了这么多同僚,你不怕神侍们大怒吗?”
“你真的是圣光神殿的人?你真不是潜伏进来的反神分子?不,不需要问,你就是,你就是我圣光神殿的仇人!我要告诉神侍们,要他们立即处置你!”
“哦?”秦悠悠笑了。
“你随意。”
张铜豆立即拿出星洄神侍的神识召唤符,符箓燃烧,一张苍白的脸出现虚空中。
“何事?”
正是星洄。
看到他后,张铜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初,就是星洄大人和瓦哈哈大人一起,将他提拔为海角分殿的中级神使的。
瓦达西如此胡作非为,星洄大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今天,他定要痛陈自己的委屈,将瓦达西这个混账从高级神使之位上撸下来!
他眼眶通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神侍大人,尊敬的星洄神侍大人,瓦达西杀了我们殿的全部同僚,现在,整个海角殿,只剩属下一人了!”
星洄苍白的脸缓缓转过来,看向秦悠悠:“瓦达西,可属实?”
秦悠悠不慌不忙站起来,拱了下手:“海角分殿隐瞒上缴的人头数,属下只是杀鸡儆猴。”
张铜豆惊叫:“不要信,神侍大人,这瓦达西狼子野心,绝非善类!您千万不要被迷惑啊!”
星洄笑了。
他冰冷苍白的面庞,因为刻意的笑容而变得更加阴冷。
瓦达西已经是祈星者了,根本不需要被怀疑。
普天之下,没有谁,被打入了星空烙印后,还能生出异心。
他看向秦悠悠:“杀了这么多,后续如果需要人手,我可以帮你调动过来。”
秦悠悠挑眉:“多谢星洄神侍好心,不过不需要,属下想自己招揽一些得力的人手,而非这些尸位素餐、侵吞神殿利益的蠢货。”
“那好,你自己看着办。”
“是。”秦悠悠躬身。
星洄的虚影消散在了半空中。
张铜豆傻眼了。
就这样,结束了?
星洄大人,甚至没有细问一句,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会?星洄大人,怎可能包庇你这样一个二世祖?”张铜豆不敢置信地喃喃。
他全然不知,在星洄眼中,“瓦达西”,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没了星洄神侍的支持,张铜豆明白,自己彻底完了。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做了几十年的地头蛇,身为整个海角城呼风唤雨的中级神使,他从没想过,变故,会来得这么突然。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留你一命吗?”秦悠悠冷声。
手指,掐上了张铜豆的脖子:“为了让你死得甘心,死得服气。”
手下用力。
咔嚓一声,张铜豆瞪着大大的眼睛,脖子软软垂下。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这瓦达西的实力,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可被捏住脖颈时,自己竟连半分实力都使不出来。
秦悠悠将张铜豆丢在一边,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