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交换真气啊……”
朱安澜人都蒙了,“这也算双修吗?”
“那你以为呢?”奢香夫人斜睨他一眼,反问道。
“我还以为……”朱安澜说到一半赶紧打住,再说下去就要被禁言了。
“蠢材!”奢香夫人恨铁不成钢,道,“气息的交换,比床笫之事更符合阴阳之道啊,没见识的家伙,出去别说是我义子,老娘丢不起这个人!”
但朱安澜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惊诧地盯着奢香夫人:“那我们……”
“我再说一遍!你我什么都没有!”
奢香夫人面若寒霜,却又带着一丝妖异的殷红,警告道,“那只是一时情急,你忘记这件事!以后提都别提!”
“明白,明白!”
看着仿佛盛怒的奢香夫人,朱安澜果断改口,但嘴角一丝笑意却怎么都抹不去,看得奢香夫人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惫懒小子。
“事已至此,现如今,也只能指望这小子能分得清轻重了。”她在心里无奈想道。
随后,两人谁都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就并肩站在一起,看黄秀眉大发神威。
不过两人间的气氛,总归是多了一丝微妙,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纯粹的义母义子关系了。
……
“今日之事本夫人记下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激斗了约莫两刻钟之后,刘夫人率先有了退意。
她口吐真言,大喝一声“破”,须臾间,风起云涌。
应天寺多年来香火鼎盛,纵然今日遭遇了灭门的大劫,上空残余的香火念力,也依旧雄厚。
不知怎地,这些香火念力,竟被她这个外人顺利调动起来,交织成一圈圈佛光般的虹影,一缩一放间,梵唱声声,剧烈的辉光宛如一轮大日陨落,强行炸开了唐晓芙布设的冰环,逃了出去。
虽然这个过程中,难免令她的神魂上也染上了一抹雪色,但总算摆脱了困境,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飞走。
“外道佛光,还敢说你不是佛门之人!”唐晓芙却是个识货的,故意怒斥一声,全场咸闻。
“这个毒妇!”刘夫人气得神魂都波动起来。
她的实力跟唐晓芙其实在伯仲之间,她若一心想走,唐晓芙也拦不住她。
唐晓芙明显也知道这点,故意像个大喇叭一样,专拿她佛门明妃的身份做文章,还是反反复复那种,唯恐在场之人有人漏听了。
所谓明妃,跟民间法教中的神妓性质差不多,都是以肉身布施作为修行的方式。
刘夫人以前干没干过这事,谁也不能确定,但唐晓芙言之凿凿,她就成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毕竟她调动佛门香火,这是有目共睹之事,也正因为这一点,刘夫人只以神魂飞遁,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看方向,竟是连遗落在王府的皮囊都不要了。
看来她心里也很清楚,神魂走脱了,还有夺舍的机会,但要是因为贪恋皮囊回了王府,这种有辱门楣之罪,等待她的只怕就只有魂飞魄散的惩罚了!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王府就会通知我们回去参加一位侧妃的葬礼了!”奢香夫人目睹了全程,轻快地笑道。
毫无疑问,能看到刘夫人这个老对头赔了夫人又折兵,连皮囊都丢了,她心情一片大好,也不计较朱安澜刚刚的些许逾越了。
“该死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形无质的神魂可以穿墙入土、自由飞遁,因此刘夫人想走,在场的谁也留不住她,不过她现在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完全想不明白,怎么明明大好局面,一下子就一溃千里了呢?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先回到地底,看了一眼自己筹谋已久的“万紫夺朱阵”。
结果,眼前只有溃散的煞气和干涸的血池,失去了能量来源,维系密室的阵纹也不再坚不可摧,被上面的大战波及,已经裂开了好几条巨大的缝隙,不断有砂土从头顶“簌簌”落下。
“啊!”
刘夫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以她对阵法的了解,当然看得出来,其中龙气涓滴无存,彻底废掉了。
这个阵法还是她依托应天寺和其背后势力偷偷建造的,现在功亏一篑,毁了,她自己也成了过街老鼠,想要再建一个,简直遥遥无期……不,没有了王爷侧妃这个身份,这样的阵法对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啊!
“别让老娘知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否则我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尽管神魂之躯看不清面庞,但还是能感受到刘夫人散发出一波波的狂怒,秀美的身形中,仿佛孕育着一头恶兽,不过在宣泄完怒火之后,她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哼一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无用的废墟。
至此,万紫夺朱的禁阵,彻底沦为了过眼云烟,她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在撤离应天寺时,她还是去往了四子朱安涛的小院看了一眼,倒不是惦记着母子之情,而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到了之后,她就在一处墙角发现了昏迷的朱安涛,朱安澜打他那一掌没有下死手,周围的大战,也很好运地正好没有波及到他这个院子,他居然活了下来,还有一口气在。
“废物!你倒是睡得香啊!”
刘夫人看着眼睛紧闭的朱安涛,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知道他是被袭击的,但不得不说,今天局面的崩溃,就是从朱安涛遇险开始,才发生了连锁反应,你让她如何不怒?
“看在你或许还有点用的份上,便宜你了!”
最终,刘夫人还是神魂一卷,带走了朱安涛。
后者虽然明确已经丧失了龙气,未来注定跟王位无缘了,但他四公子的身份还在,有了这个掩护,刘夫人倒是能苟着回王府,伺机而动,不需要按原计划那样浪迹天涯了。
以神魂之疾速,即使带着一个人,在应天寺的战斗出结果之前,她也已经回到了宁州城之中。
不过自己的院落是肯定不敢回去了,只是来到了朱安涛出府之后的宅邸,把他往床上随意一扔,就往屋后一处密室飘去。
没有皮囊保护的神魂只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她现在急需寻觅一副皮囊作为自己的新身份,她要是记得没错,朱安涛这里应该正好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