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雨?我只远远瞧见过一回,秋云倒是时常跟我抱怨她,说她仗着有裴大少爷那门亲事不是在她面前炫耀,就是与她在家中争东西,她对这个妹妹烦得很!”丁培应当是从未将女儿家的抱怨放在心上过,听墨焰问起此事时,他还回想了片刻才答话。
“那林秋云平日里的人际交往你可了解?”若是林秋云害她亲妹,只她一人必然是做不到的,定是有帮手,且这个帮手还与其余几件案子有关。
丁培又回想了片刻,还真让他想起些什么来了
“有一回饮酒,她饮得多了些,依稀说过她曾经救过一名女子,二人以姐妹相称,别的我倒是不曾听闻!”
“可有相同的信物?”以墨焰这半年对御都风俗的了解,既是姐妹说不准便有什么互相赠送的礼物,以证姐妹之情!
“有……一块玉,是条金鱼!”丁培比划了一下大小。
“嗯,你先回去吧,去顺心阁的事,本王会与族人说。”隋清扬见墨焰问完了,便挥手让他退下。
得了这话,丁培高兴坏了,连忙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顺心阁也是你家开的?”墨焰没漏掉他的话,产业这么大,难怪萧景元忌讳他。
“原来是母妃的,后因本王不喜便转赠族人打理了!”隋清扬见墨焰有些惊讶的模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墨焰一惊,随即用手捂住。
“怎么了?”隋清扬只是顺手而为,没觉得有何不妥。
墨焰也觉察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告诉他说:“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家人!”
隋清扬就明白了,好脾气的朝她笑了笑。
转眼便又过了一日,眼看着明日便是出发去白水族的日子,御都却发生了一件耐人寻味之事。
早在墨焰出御都那日,科考就在贡院正式开考了。
如今距离放榜还有好几日,御都城中却发生了一件与此有关的,让众人匪夷所思之事。
作为此次科考副考官的右相澹台野与礼部尚书方庸,两人府邸的大门皆在一夜之间让人泼了墨,砸了臭鸡蛋。
清晨,负责打扫府门这一亩三分地的阍者甫一打开大门就被这番景象吓破了胆,急匆匆的将此事禀报了自家老爷。
等澹台野走出府门时,不远处的路口早已集结的不少此次应考的学子,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副考官遭此横祸,不会是德行有亏吧!”读书人历来清高,就算是当朝右相也直言不讳。
“兄台不知吗,有传言此次科考试题有泄,而今会试还未放榜就发生了此事,此中大有深意!”
“澹台家可不是第一人了,听闻昨儿菁山书院的山长吴东磊自书肆归家时被人套了麻袋,还是有百姓报给了巡街的衙役,这才没让人活活打死!”
一番话说的众学子面面相觑,都对此次科考的公平公正起了疑心。
这当儿,又有一名书生打扮的少年自另一路口狂奔过来。
等到了近前,他对大伙儿扬声道:“前面的礼部尚书府也被泼了,家丁还捉住了行凶之人!”
诸位学子安静片刻,随即便快步跟着此人移动过去看个究竟。
抓到了人?万一那人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叫破了如此行事的由头,此次科考说不准会生出大的变故,如这般与他们息息相关之事,自然要跑的快些。
不远处的澹台野将众人的窃窃私语悉数听入耳中,原本就心中打鼓了,再加上这最后的一记重锤,他气冲头颅,在数名家丁的嚎叫声中,含恨撅了过去!
“方贼,你忘恩负义,贪财冷酷,我父亲进献给你数十万两白银,你居然骗他,你不得好死!”同样是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此刻正被方府的家丁死死的往地上按,另有人手拿绳索想将其缚住,奈何此人身高体壮,死命反抗起来竟然一时从无下手。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也越聚越多,再加上这人口无遮拦,已然将方庸心中那点阴私全都倒出来了,站在门内的正主眼神一厉,对着家丁大声喝道:“尔等是死人吗,还不速速捂住他的嘴,由着他胡说八道!”
“方庸你出卖科考试题,以权谋私,还拿假试题哄骗商户,害的我等白白付出,你与澹台老贼狼狈为奸,你们就不怕下地狱吗?这人也是聪慧,知晓被堵了嘴便再也没有申诉的余地了,若是被这老匹夫扣上一顶污蔑朝廷命官的帽子,他死了不说,少不得还要连累家人。
故而,横竖都是死,他怎么都得拉个垫背的!
“打死他,直接打死他,对朝着脑袋敲!死了有老夫兜着!”方庸气的七窍生烟,他眼神阴毒的看着外头围观的众人,甚至生出了杀死所有人的想法。
“快跑啊,尚书大人要杀人灭口啦!”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群登时混乱起来,看出他杀意之人本就不在少数,这下子全都信了这话,一股脑的便往巷子口冲。
“御都府衙办案,尔等速速停下!”这条道的尽头,身穿衙役服饰的一队人马与这帮人走了个头顶头。
“官爷,我等要报案,礼部尚书府方大人指使家丁意欲打杀我们!”领头的书生上前汇报,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若是墨焰在此,定是能认出这人便是那日在无为楼指证沈氏亲弟沈朗逸的那个书生。
带队的衙役还未开口,那边便有家丁手拿棍棒的冲过来,一见这些衙役,一个个登时偃旗息鼓,不知所措了。
“府尹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是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在此处闹事,这才来的,是非曲直,麻烦各位乡亲父老的去府衙做个证!”来者抱拳对众人道。
眼见家丁一去不回,这边好容易将闹事者一棒子敲晕了过去,方庸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
“庶子胡闹,尔等还要将老夫拿回府衙去不成!”方庸半点未将府衙衙役放在眼里,一句话就将此事推在了这些学子头上。